向晚站在這些年齡可以當她父親的人中央,艱難地牽了下唇,再次端起酒杯。
胃里已經有些難受了,可她連片刻的遲疑都不曾有,再次喝下。
只要能討好賀寒川,讓他高抬貴手放過她,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見她笑著一杯接一杯地喝男人遞過去的酒,賀寒川抬手松了松領帶,憋悶的感覺卻不曾減緩。
他低頭抽出一根煙,夾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
“我來給您點煙吧。”向晚忍著胃里翻涌的焦灼感,走至賀寒川跟前蹲下,拿起桌上金箔制的打火機,打著,溫順地送到他煙下。
她眼里倒映著跳動的金黃色火苗,仰頭看著他,很生動,卻再也看不到那個桀驁不馴的向家小姐影子。
賀寒川垂眸看著她,頓了一下,才夾著煙送到嘴邊,吸一口,吐出氤氳的煙圈。
向晚合上打火機,重新放到桌上,然后靜靜站在他身后。
等他抽完煙,端起酒杯要喝酒的時候,她立刻彎腰拿起酒瓶,小心翼翼地給她倒酒。
至于其他幾人要抽煙還是喝酒,都與她無關,她也不曾上前。
其他幾人哄笑,說向晚只看得上賀寒川。
時間差不多后,幾人先后離開,包間里只剩下向晚和賀寒川。
“當個清潔工都不安生,還要擠出時間gy人,向晚,你真是不堪。”賀寒川瞥了眼她,聲音寒刺入骨。
“您誤會我了。”胃疼得如同刀刮火烤,向晚擦了下額頭冒出的汗水,低眉順眼道:“是經理讓我回到原來工作崗位的。”
賀寒川皺了皺眉,沒再出聲,越過她往外走。
到達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有胃病就不要喝酒。”
向晚按揉胃部的動作一頓,指尖微微顫抖。
他這是在……關心她?
她轉身看著他的背影,謝字還沒說出口,便聽他涼涼說道:“我不想聽到什么夢會所虐待員工致死的事情。”
說完,大步出了門。
向晚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春風回暖的心瞬間冰天雪地,連四肢也跟著冰涼。
她揉了揉有些暈的腦袋,自嘲一笑,喝得太多了嗎?
居然醉得以為他會關心她。
走廊里。
高開叉的淺紫色印花旗袍在賀寒川腦中不斷回放,讓他心底沒來由得煩躁。
說不上生氣還是其他,只覺得今天看旗袍格外扎眼,而且……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對向晚有感覺了。
他松了松領帶,走路的速度比平時快些,路過主管辦公室時,不經意間聽到里面傳來的男聲——
“我最近得了個新物件,不知道楊老板有沒有興趣?嗯,一個玉墜,明朝的,想讓您給掌掌眼。”
賀寒川腦中晃過向晚今晚空蕩蕩的脖子,腳步慢了些。
他偏頭看了眼閃著一條縫隙的門,停下腳步,片刻后,推門走了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