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來侍應生,拿了一杯紅酒,轉動著輪椅到了賀寒川身旁,咬了咬唇說道:“我媽從小到大被家里人保護得好,性格過于單純了些,做事也全憑心情。她剛才說得那些話并無惡意,希望寒川哥不要怪罪。”
“林阿姨說的話倒也沒錯。”賀寒川坐到了椅子上,跟她平視,“你年紀也不小了,該結婚就結婚,我們賀家絕不阻攔。等你結婚的時候,我會送上厚禮。”
聽此,江清然鼻翼微縮,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深色。
江戚峰走到兩人身前,居高臨下看著他,鄙夷中夾雜著妒忌和惱意,“你害得清然失去了右腿,還讓她等了兩年,現在向晚出了監獄,你就想跟清然取消婚姻?!”
“哥,你別誤會寒川哥,他這么說,也只是被媽氣急了而已。”江清然沖賀寒川舉了舉酒杯,“我替我媽道歉。”
她舉起酒杯,姿態優雅地喝完,把空酒杯放到了桌上。
“你媽能生出來你這樣的女兒,也是三生有幸。”賀寒川沖她舉了下酒杯,但只是抿了一口,敷衍道:“我還有事,失陪了。”
江戚峰對他太對很不滿,還想跟上去說些什么,但被江清然攔住了。
她沖他搖了搖頭,“哥,你若真為我好,便在寒川哥跟前少為我打抱不平幾句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真不明白,賀寒川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非他不嫁?”江戚峰連喝了兩杯紅酒,坐到椅子上偏頭看著她,恨鐵不成鋼,“他心里根本沒有你,你這么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
江清然笑了笑,問得苦澀,“那哥哥呢,為什么明知道向晚心中沒有你,還要孤注一擲呢?”
“……但愿你以后不會后悔。”江戚峰眸子黯了黯,沉默半晌后,神色復雜地說道
“不會的。”江清然垂著眸子,睫毛顫抖了幾下,“況且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她掀起眸子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就跟哥哥一樣,哪怕心里再后悔、自責,如今不還是對向晚念念難忘嗎?”
江戚峰身子猛地一僵,眸底滿是震驚和愧疚。
他想要說些什么,但江清然先他一步說道:“伯母為向晚真是下了大手筆,哥哥平日里想見卻見不到的那位新市委書記也來了,走吧。”
賀寒川一向覺得江家人難纏,跟水螅似的,只要粘上就別想輕易擺脫。但今晚的江家人格外惹人生厭,剛擺脫那三人,江父便尋了過來。
“剛剛聽酒店經理那邊說了一嘴,你讓他們去找向晚了?”江父聲音溫和。
賀寒川輕嗯了一聲,調笑道:“我說清然怎么總能知道我在哪兒做些什么,原來是特長遺傳。”
“我可沒那么厲害,只是偶然聽了一耳朵而已。”江父擺了擺手,喝了口香檳,“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過來說一聲:我在交警那邊有幾個熟人,用不用讓他們幫你查一下向晚他們去哪兒了?”
賀寒川,“多謝江叔叔,不過我要是想知道向晚去了哪兒,打個電話就可以,不用這么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