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牙齦神經傳來劇烈疼痛,一顆斷裂牙齒鋒銳碎片落下,木銹味開始彌散口腔。
魏瑕看起來因為癮犯了,眼睛充血猙獰,其他毒販也不在意,閉著眼睡覺。
顛簸中,魏瑕小心翼翼低頭蜷縮著,他手里拿著掉落的牙齒,用鋒銳的牙尖劃著木頭,直到木棍中出現小孔。
魏瑕攥著。
接下來他要用木頭小孔藏信息。
車內魏瑕滿嘴血污,臟不拉幾,枯瘦面容猙獰扭曲。
之后他呆呆看著車內幾人。
孫斌煩躁轉頭,昆叔只覺得惡心,光頭劉強沒說話,甚至懶得看一眼。
阿東等人則是忌憚。
因為毒變成瘋子的人不少,但對自己下手這么狠的,真不多。
大概是因為癮犯了,魏瑕狠狠對著自己揮拳,一邊阿東皺眉拉了一把,結果下一刻,魏瑕的拳頭就揮到他臉上。
如今魏瑕眼眸充血猩紅,似乎神志不清,和阿東頃刻間扭打在一起。
衣服撕裂聲伴隨阿東暴怒咆哮。
另外兩名東南亞毒販同樣怒吼著加入,一時間眾人在車扭打成一團。
魏瑕兩次被拳頭甩在臉上,眼眶淤血堆積,被按在地上。
阿東還在揉著臉猙獰咒罵,但魏瑕沒在意,他在腦海反復念著,因為在剛才斗毆中,他在盯著每個人的紋身,體態特征。
這就是斗毆的意義!
很值!
魏瑕在腦海一次次默念,讓自己記住。
[劉強,黑襯衣,牛仔褲,左臂明顯蝎子紋身,聲音沙啞,四十左右]
[孫斌,黃色海魂衫,黑皮夾克,滇西口音,左耳有殘缺.胸下有佛陀紋身.....]
[阿東,東南亞人,額頭有白色綁帶,撕裂衣衫后背呈惡龍紋身,佩戴銅牌吊墜......]
他一點點在腦海中念著,將關鍵信息和各類特征分門別類記住。
車輛終于停下,混亂打鬧讓昆叔和劉強面色很難看,走在最前面。
孫斌下車,也拍著魏瑕肩膀,看了一眼他眼眶淤血和眼瞳猙獰充血跡象,皺眉沒說話。
現在下車地點是荒野,但行走一段時間,沿著岸邊則能抵達碼頭。
黑夜中,碼頭駁殼輪船發動柴油機聲音很響,雙方對接時間很短。
孫斌負責出錢買船票,一個人一張,發放到眾人手中。
船艙內,魏瑕蜷縮在角落,潮濕和鐵銹氣息濃烈,一不注意便會蹭上滿身灰塵和鐵銹。
其余人則坐在船艙里交談,阿東幾人不時惡狠狠瞪著魏瑕,業城毒販代表王老七則是瞇著眼睛假寐。
沒人在意剛剛癮發作的瘋子。
魏瑕索性背對著眾人,身軀似乎因為剛才的毆打還在發抖。
實際上魏瑕始終凝聚心神,聽著身后各類聲響,分辨每一個人的動向。
一邊低頭……..
魏瑕一邊用牙齒尖當筆,用口中鮮血當墨,在船票背面悄悄開始書寫。
[劉強,黑襯衣,牛仔褲,蝎子紋身,四十左右]
[孫斌,黃色海魂衫,黑皮夾克,滇西口音,左耳殘缺,胸下佛陀紋身......]
[阿東,東南亞人,額頭白綁帶佛像紋身,銅牌吊墜......]
書寫很簡單,因為紙面有限,材料也有限。
之后魏瑕小心翼翼伸手將船票碾小,像是牙簽一樣,然后將這張紙塞入之前的木棍縫隙,用牙齒咬下一些木頭碎屑搗入縫隙。
于是這根木頭,布滿雜亂斑駁齒痕,宛若一體。
誰也不知道里面藏著一張紙條。
血色字跡能夠存在幾個小時的紙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