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黑七幾人看著,艷羨眼熱,也咬牙開始注射。
簡單測試,彭景國帶著魏瑕幾人來到街頭,街角臭水溝半躺著一道身影,蓬頭垢面,一身泥濘。
看到魏瑕,彭景國幾人身影,乞丐的身影撲上來,跪在地上狠狠磕頭,額頭很快淤青,口齒不清。
“給我點,給我點,求你!”
彭景國一腳踢開,玩味攤著雙手。
“這就是新貨的可怕,瞧瞧,他都快爽死了。”
“這人是三年前的緝毒警,我沒殺他,故意留著他,讓他好好嘗嘗那些貨。”
“我倒要看看,都說緝毒警是瘋子,他們還敢不敢瘋。”
這里癮君子很多,交易的人也多。
魏瑕在人群中默默看著乞丐,沒說話。
之后散場之后,魏瑕悄悄隱匿起來,多次在遠處觀察乞丐,發現沒人在意乞丐,他平時撿垃圾吃,瘋瘋癲癲。
連監視的毒販都只是偶爾才會看一眼,顯然早就放棄這種沒有價值的緝毒警。
組織上也多半以為他已經犧牲。
魏瑕默默看著他從垃圾堆里翻出果核,餿了的剩飯,深夜睡覺也只是隨便找個破爛棚子一鉆。
狼狽的像一只臭蟲。
深夜,魏瑕蒙著臉,許久才從廢墟中找到乞丐。
他掐著對方脖子,狠辣開口。
“你是不是緝毒警,說!”
乞丐無動于衷,麻木的連動都沒動。
魏瑕咬牙,故意偽裝開口。
“我是臥底!”
“你有什么消息?”
對方依舊死氣沉沉,看都不看一眼。
這一刻,魏瑕沉默,離開。
心中低語。
“你不相信我。”
“我會讓你相信的。”
緬邦的深夜更危險。
萬籟俱寂時外出,無疑是毒販們眼中的螢火。
趁著白天魚龍混雜,魏瑕悄悄抵達亂葬崗,挖出來一部分骨頭。
之前他在廢墟中撿走了緝毒警骨頭,那些骨頭他藏了在大樓花壇下,而亂葬崗這些毒販骨頭,則做為替代品,被放到原本緝毒警散亂骨堆擺放之地。
做完一切,魏瑕開始悄悄趴著到制毒車間外盯梢。
熱帶雨林的毒蟲很多。
從手臂上爬過,便能帶起大片紅腫。
三角頭的毒蛇幾乎擦著大腿過去。
大雨落下,浸透魏瑕紋身還沒好的傷口,引起泛白。
魏瑕像是沒知覺的枯骨,一動不動,仔細記錄著車間位置和平行圖。
紙條是他身上唯一干燥的東西,被小片防水布包著攥在手中,不讓雨水和潮意浸透。
直到記錄許久后,魏瑕才艱難悄悄離開。
之后他抵達廢墟,身后跟著那個如同乞丐一樣的身影。
毒販頭子說,這個乞丐身影叫趙建永,昔日是唯一活著的緝毒警。
現在的趙建永如同木頭呆滯靠著墻角坐著。
他被魏瑕強行拉到了一處荒坡,趙建永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趙建勇忽然呆滯看著四周。
地面是鋪著一層骨頭,骨頭旁邊放著戰友銹跡的項鏈和一些子彈殼。
他很熟悉。
那是同袍的隨身之物和破爛的衣衫。
“我的代號是,2943。”
“我是這次掃毒行動的援軍,之后會有大部隊抵達。”魏瑕站的筆直,在陰影下鏗鏘有力。
原本麻木的眼神逐漸有了一點點神彩,趙建永宛若從一場長達數年的沉淪中醒來。
他發著抖,趴在地上,顫巍巍想哭。
援軍。
援軍!
“我叫趙建永,代號2448。”
魏瑕仔細觀察,留了心眼。
這樣的人身份很難辨。
趙建永掙扎著爬起來,抬手,敬禮。
“緝毒警趙建永,向組織報到!”
魏瑕快速詢問,沒有給對方留下任何考慮時間。
“緝毒警每天訓練什么?”
“體能,射擊,心理,應急反應,反偵察......”
“緝毒警心理訓練內容包括什么?”
“你的上司是什么?”
“滇西檢查站攔截步驟是什么?”
趙建永一一作答,回答幾乎出自本能。
這一刻,雙方都開始信任彼此。
魏瑕也開始得知,趙建永上線是畹玎緝毒總隊長,楊國桐。
廢墟內趙建永終于再也繃不住,抱著魏瑕眼淚滾滾。
“終于......等到組織了。”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煎熬了多久。
魏瑕笑著拍他肩膀,只是眼底不經意閃過一絲落寞和歉意。
他騙了趙建永。
他不是援軍。
但!
這種糜爛腐朽之地!
如果需要一盞燈塔!
那為什么不能是我!
我就是援軍!
黑暗中,白骨累累。
黑夜下兩個人在笑著擁抱,魏瑕甚至鼓舞他,笑著對他說,一切都要結束了。
直到多年后趙建永才知道。
那個時候的魏瑕,并沒有笑,笑聲是假的,他一直在哭。
像個孩子一樣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