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的他單膝下跪,現在是趙建永的下葬儀式。
“就你們兩個......”
他想到趙建永甚至不希望有人來救援。
但更絕望的不是趙建永,而是魏瑕。
魏瑕必須裝成援軍,假裝勝券在握。
他還要繼續獲得敵人資料,甚至要繼續騙著,帶著趙建永一頭扎進這樣的無底深淵。
趙建永心里有希望,可希望都是魏瑕虛擬欺騙的,只有這樣,趙建永才不崩潰。
魏瑕是個騙子。
一個很好很好的騙子。
楊國桐咳嗽的厲害,夾雜著眼淚。
有人試圖扶他起來,被他擺手拒絕。
這一刻,老緝毒警咬緊牙關,開始撥打電話。
他在聯系昔日徒弟。
退休之后,他被多次返聘,培養了很多司法體系人才。
“現在你們全都去駱丘市!”
重城,滇西,福州......
司法體系有人開始發聲,著名律所金牌律師紛紛推掉手里的案子,踏上飛機,公開發布視頻。
聲勢浩大,一時間在微博,抖音,今日頭條中數次沖上熱搜!
趙建永的葬禮近乎簡陋。
楊國桐擦拭眼淚,平靜開口,面對楊瀟瀟直播間。
“自我開始,我會是魏瑕的第三波勢力!”
第一波勢力在駱丘市,在病床。
第二波勢力在海外,審判者直播間。
現在,第三波勢力出現!
他蒼老臉上夾雜許多晦澀情緒,一雙渾濁眼睛只是盯著畫面。
簡陋的旗幟,兩道孤獨的身影。
“我欠他的,我只能這么還了。”
“可我還欠他的。”
“你們不知道,我看到他那具滿是紋身的身體的時候是怎樣的情形。”
“那已經不是人類的身體了。”
他沒繼續說,只是落寞垂下眼瞼。
當代的馬來西亞。
有華人警員看著直播,情緒復雜。
長子追溯新的畫面倒映在眼眸。
雨林,荒野。
一桿旗幟,殷紅如血。
魏瑕對著白骨跪下,在趙建永的注視下,他沒轉過頭,只是凝視那些森冷的,無人理會近千個日夜的骨頭。
“你們的魂是不是還在天上看著呢?”
魏瑕聲音沙啞凄涼,像是瀕死前的呼喊,在荒野散開。
“想回家的,趴我身上!”
“我以后路過湖南,安徽,東昌,滇西,河南,山東,想回家看看的趴我背上。”
“我帶你們回家!”
魏瑕膝蓋離開潮濕泥土的時候,重量和之前似乎沒什么區別。
但他忽然覺得有很多人在看他。
那些眼睛似乎也在看著那面旗。
在風聲呼嘯中和他們并肩站的筆挺。
一名華人警員手里咖啡放下,停在車頭。
“他們的情感,我們很難讀懂。”
“魏瑕在欺騙有援軍,趙建永已經精神分裂,現在他們只有兩個人在對方老巢,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應該先撤退嗎?”
“趙建永這么嚴重的精神分裂,明顯還會有躁郁癥傾向,為什么不選擇離開?”
留學生張松平靜看著,眼淚終于出賣情緒。
他胡亂抹了一把臉,昂著頭從那名警員身邊路過,前所未有的驕傲。
這是只有大國才有的緝毒警。
全世界唯一不允許毒肆虐,哪怕一克也不行的緝毒警!
所以他們才不會離開。
沒有獲得毒梟的資料,沒有取得敵人的情報,沒有完成任務。
絕不離開。
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
“這很重要嗎?”華人警員茫然。
“也許一文不值,也許比命都重要。”留學生擺著手,做出敬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