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
礦區小鎮,老山。
00年掃毒總指揮劉國輝,00年掃毒總負責人,畹玎前緝毒警大隊長楊國桐都在。
初冬的風沙冷得刺骨。
天色和許多年前那場行動時一樣。
現在他們都凝視著長子追溯那雙亮的厲害的眼睛。
他說。
讓他們都來殺我吧。
只要他們來了,毒販就會死。
那些所有的罪惡都會死。
以后這里也會有一批一批的人繼續滅毒販。
所以來殺我
那些骨子里最歇斯底里的姿態,那些興奮,沒有一點不透露這個男人的傻氣。
瘋狂的期待穿過歲月,只剩下心酸。
他什么都沒有。
像從樹干上撕裂的落葉,無依無靠。
你讓他怎么辦?
于是他開始當騙子。
他其實可以更狠一點,糊弄這些勢力,哄騙讓他們送死。
但偏偏這個不守規矩的人骨子里是天底下最迂腐的傻子。
他的狠只對那些毒販。
對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好人,他狠不起來。
他只能選擇對自己狠。
真正背負罵名,讓國際緝毒警來殺自己這個混蛋。
楊國桐翻開手機剛剛傳來的消息。
那是德國01年的一則文件。
瓦邦彭家新任代理人,代號惡狼,姓名。
何小東。
國際懸賞掛的很高,高的超過許多毒販頭目的身價,明顯異常。
楊國桐手指無意識顫抖了一下。
“怪不得他沒穿那身衣服,他知道的,他以后會做很多他覺得不干凈的事。”
“他害怕玷污那身衣服。”
“可是,你永遠干凈!”
劉國輝沉默,良久才終于開口。
“我欠他一身戎裝。”
“一直在做事,從沒妥協的人,缺一身戎裝。”
他不敢想魏瑕現在還在不在。
只是那具衣冠冢,已經在歲月中陳舊腐朽,落滿塵埃。
……
追溯新的畫面。
小東基地的篝火發出輕微爆裂的聲響。
透過火舌扭曲的空間,滿眼荒蕪,似乎一切生機都潛藏的很深。
吳剛,索吞,趙建永,金月埃。
青年軍都圍在魏瑕身邊,怒視著這個家伙。
“老大,該吃藥了。”
魏瑕無奈的接過金月埃手里的藥和水杯,又覺得有一點幸福。
盡管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或許沒什么用。
這一晚魏瑕盯著那些隨風翻轉的火看了很久。
久到索吞有些茫然。
“老大,你在看什么?”
魏瑕有些意興闌珊,像被打斷了什么。
“我爸曾說,如果你盯著火看的夠久,你能看到所有的世事變遷。”
這下不光索吞,趙建永,金月埃都湊過來,連帶吳剛都期待的看著老大。
“那你看到了什么?”
風刮的有些大,趁著火焰卷過來,魏瑕不經意扭頭,悄悄擦了眼淚。
“我啊。”
“我看到索吞娶了老婆,在做小本買賣,每天樂呵呵的。”
“看到金月埃在無限追尋設計師的夢想。”
“吳剛成了毒販克星,那些毒販一提到他,嚇得打擺子。”
“看到老趙回警隊的時候,特別多戰友拉著橫幅,迎接他。”
他似乎有些絮絮叨叨,真有點像個老頭。
“那你呢?”金月埃有些沉默。
魏瑕嬉笑扭頭盯著身后空無一人的密林,聲音柔和的不像話,像是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父母來接我了。”
吳剛和索吞松了一口氣,咧著個大嘴傻樂,昔日魏瑕殺光頭的時候,他們轉過身走了幾步,不知道魏瑕和光頭說了什么。
所以他們也好奇老大的父母。
吳剛和索吞在夸贊:
“老大的父母,肯定是一等一的厲害。”
“那是,老大什么都懂。”
一通夸贊,誰也不知道那些掩埋在時間里的影子。
提到父母,魏瑕驕傲的坐直了些,眼神發直:“那是,我媽可好了,她現在肯定很輕松,追求她一直喜歡的管風琴。”
“我爸現在應該有時間修理他那塊經常不走字的手表。”
吳剛和索吞羨慕極了:“老大的爸媽真好,我們的爸媽早就不知道去哪了,有的死了,有的跑了。”
魏瑕伸手摟著兩個人的脖子。
“沮喪什么。”
“以后啊,你們都要做個好父親,好母親。”
連帶著掃了金月埃一眼,目光又迅速避開,氣的金月埃牙癢癢。
只是沒人看到那些最熾烈的光在風里翻卷的時候,一個人的眼睛,竟能落寞成那樣。
魏瑕伸手指著那些木柴焚燒時的爆裂,像是看到昔日一座房屋在爆裂的燃燒,他看到一個孩子在拖著父母尸體藏進秸稈,魏瑕眼睛更直了,真的像是死人的眼神
魏瑕說:“看,我父母來接我了......”
索吞笑的肚子疼,錘了老大肩膀一拳。
“老大別鬧了,別鬧了。”
“按你說的,你父母還在國外,離得好遠。”
魏瑕也笑。
除了眼睛,哪里都是笑意。
“我快見到了。”
“他們來了。”
山里的風愈大,刮開璀璨灼燒后的余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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