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怎么又去啦!”
“你這孩子又不聽話。”
母親放下鞋底子,伸出手,她很想對魏瑕一巴掌,她真要抽了。
但是!
這一巴掌在魏瑕面前變成了摸摸頭。
輕輕的撫摸。
母親輕輕撫摸魏瑕的頭,然后仿佛和逗小孩一樣,想托起魏瑕的下巴,她艱難托起,
母親忽然呆住了。
指著魏瑕。
“你誰啊,你不是我兒啊。”
帶著哭腔,母親帶著哭泣后退喊著:“我兒子怎么變成這樣了。”
“我兒子不是這樣啊....”
魏瑕就那么呆呆看著,母親在后怕,后退,她顫抖著哭泣著,撞翻了家里的鍋碗瓢盆,撞翻了洗臉的大紅盆子。
母親還在哭喊:“你是誰啊,我兒很好看,以后瘦瘦高高能找個好老婆。”
“你是誰啊。”
母親在哭,她退到墻上,然后她忽然在前進。
奔跑!
她猛然抱住魏瑕,抱的緊緊的,特別緊,像是好久沒這么抱過了:“阿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
“怎么變成這樣了啊。”母親來不及擦淚,因為眼淚流的速度太快了,淚痕接著淚痕。
魏瑕在顫抖,因為母親在指著他毒瘡,針孔注射、刀砍,煙疤,撕裂,摔傷各種疤痕
“啊啊啊!!!”
魏瑕在尖叫,他猛然推著下巴,咔的一聲下巴好像不在脫臼了!
他凄厲喊著,瘋狂后退,掙扎母親的懷抱。
后退!
魏瑕瘋狂喊著,咆哮!
“我不是魏瑕!”
“我不認識你們!”
“嗚嗚嗚我不認識你們!”
“我就是走錯家了!”
“這不是我家,對,這不是我家。”
魏瑕瘋狂喊著,凄厲瘋狂后退。
但母親再次抱住他,就那么抱著,拍打魏瑕的肩膀。
輕輕拍著。
“不怕不怕。”
“小瑕不怕不怕。”
“媽在呢,媽在呢。”
“不怕不怕。”
魏瑕不敢抱,他覺得丟人,沒資格,他于是哭,鼻涕和眼淚都在流,一直哭,哭的干嘔,哭的顫抖,但不敢擦在母親身上,只好擦在自己袖子上。
然后繼續哭,不敢抱母親。
我現在不能抱。
父親魏梁也在慌張起身,他不小心從炕上摔下來,那本發黃的化學書掉進爐子里呼呼呼的燃燒起來。
一向愛書成癡的父親沒在意,而是在沖來。
暖水壺被撞到,熱水撒了一地。
父親就那么呆呆,難以置信看著魏瑕。
魏瑕開始擋臉。
不是羞澀。
是恐懼。
他從不會恐懼,但真的恐懼了。
他擋著臉,不讓看,別看我,求求了,別看我,我不是魏瑕。
父親就那么看著,一直看著,他擦眼淚,那么魁梧的身板哭的不斷顫抖。
魏瑕擋著臉,不敢抱母親,只能低著頭,又哭又喜:“爸媽,你們咋來了。”
“太快了,怎么這么快。”
“太快了,再等一會啊。”
“等等啊,我還沒和小靈靈告別呢。”
“我還沒洗澡,我得洗干凈才能見你們,不是去水里洗,我太臟了,要去火里。”
魏瑕那一刻不再擋著臉,他瞳孔深處帶著一種對火焰的渴望。
廢棄大樓天臺上,鳥糞塵埃紛起,魏瑕在地面灰塵上扭來扭去,撞來撞去,又哭又捂臉,他瘋狂扒拉著沙子碎石子,往自己臉上擦,企圖希望別人認不出來他。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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