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實有時候活的只是一瞬間,為一瞬間而活,可他的一瞬間在消散。”
“我不知道怎么喊醒他。”瓦邦青年軍別墅病房內,趙建永落寞低著頭。
戰友藏了太多心事。
現在病床的魏瑕很奇怪,失去了某種生機,枯槁的容貌和四肢沒什么,但魏瑕堅持許久的一口勁沒了,像是真正開始變成一具尸體。
吳剛又開始放之前錄音,那是瓦邦第一次搶救魏瑕時,播放小靈的聲音。
沒有反應。
醫生還在慌張搶救。
索吞他們低著頭,眼神茫然的看著炎熱的瓦邦,老大在的時候他們感覺這里生機勃勃,但現在瓦邦也開始變得死氣沉沉。
當代,駱丘礦區小鎮,魏梁夫妻墳前。
原駱丘緝毒大隊大隊長馬鐵港開始皺眉,他想到如今的瓦邦。
勒索,敲詐,電詐,欺騙,毒,各種肆虐,還在腐朽,像是只有魏瑕和青年軍在的時候那里短暫的變成一個有希望的地方,但現在再次朽爛。
“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當代瓦邦還是充滿混亂和背叛,廝殺和毒品肆虐。”
“青年軍去哪了,沒人再守護瓦邦了嗎?”馬鐵港茫然,他現在看著追溯畫面。
他無法想象之后到底會發生什么,以至于瓦邦就短暫充滿生機了那幾年,以至于現在還是混亂。
魏瑕同志,活過來,站在我們面前,接受我們敬意!
長子追溯畫面。
魏瑕還在被搶救。
他沉溺在亡者夢中無法自拔。
94年11月,老媽興高采烈的回來,第一時間抱著魏瑕吧唧一口,抱著其他四個孩子都吧唧一口。
母親很開心,魏瑕嘿嘿看著父母。
“媽,我要好好讀書學習,快點長大,然后去幫你們,我們一起做生意,開大車,這樣全家就能每天天吃一頓肉了!”魏瑕拍著干癟的胸膛,眼眸亮晶晶閃耀著。
“可是長大是很痛苦的,媽不想你長大,以后到了南方,咱們勤勤懇懇的做買賣,你爸找到門路了,咱去南方開個門頭,賣水產,南方人有錢,做生意的多。”母親梁曉玲揉著魏瑕的頭。
“爸,我要快快長大。”魏瑕又看著父親。
父親魏梁那一刻眼神恍惚,他揉著魏瑕的腦袋:“小瑕,可是長大很痛苦,不是痛一次,也不是兩次三次。”魏梁很難受看著孩子。
因為他發現他還在被調查,甚至他山東老家都來了人調查,像是有人在尋找他的蹤跡。
魏梁不害怕危險,但孩子怎么辦。
這么多孩子,他們怎么辦啊!
魏梁又一次看著小魏瑕。
“爸。”魏瑕笑著,抬著頭,牽著父親皸裂的手:“沒關系,那只是痛苦。”
魏瑕開始牽著弟弟妹妹的手開始玩踢毽子,弟弟妹妹在笑,魏瑕在聽著客廳父母的對話。
“孩他爸,你沒告訴小瑕,長大之后很難,壞人還在盯著,他是哥哥。”母親擔憂。
魏梁聲音飄忽,像是夢境一樣:“他說他知道。”
“我們的孩子長的太快了。”
“真是對不起他。”
“我們不是好父母。”
魏瑕很想要抱著父母,但他抱不到。
因為他看到了95年除夕夜后,一個叫魏瑕的小子背著尸體在走,96年的魏瑕一樣背著尸體,從始至終都他陰郁小臉,神情薄冷的背著尸體,哪怕嘿嘿大笑,溫馨大笑時,都是背著尸體,他從沒真正笑過。
他不肯放下尸體,獨處的時候眼神也是陰郁的,像是死人,他睡覺之后第一件事是先尋找光亮,好讓自己找到第一抹希望。
97年魏瑕發青,枯槁陰郁的臉,還是背著尸體,面無表情的走著。
不像是少年了。
魏瑕很害怕,這就是這幾年的自己嗎?
我怎么變了,變成這樣了啊
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