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2月31日。
這是98年最后一天。
魏瑕眼前閃爍今年好多事情,第十八屆冬奧會在日本長野舉辦,也不知道我國拿了多少金牌。
對還有開心的事,在今年三月末的時候,我國殲-10戰斗機首次首飛成功,那可是殲10啊,這架飛機造型到底什么樣,只在廣播聽到,還沒有看到呢,殲系列戰機肯定好看。
不過全球局勢復雜的很,像是印尼發生了大規模混亂,還有我國夏天到秋天有著很大洪災,都是魏瑕在廣播聽到的。
他很擔心,不過都過去了,1998年要過去了。
1999年來了。
時代在往前走。
魏瑕清醒的看著今年瓦邦最后一天的早晨,他伸手想曬著陽光,但發現原本出太陽的大晴天沒了,烏云來了,看樣子今天要下雨。
“好吧,98年的最后一天居然是下雨。”魏瑕嘟囔著嘴,像個小孩子一樣,氣嘟嘟的。
沒有太陽啊,走的時候還是陰天。
哎呀。
魏瑕看著身邊的人:“任務等會就開始,不過趙建永同志,你不能參加追蹤我得這項任務了。”
魏瑕看著趙建永。
“你得走。”
“你得地圖很重要。”
“你是一份地圖,我是一份,我們兩個地圖,只要有一個抵達畹玎,那地圖的使命就完成了。”
“所以我們不能一起走。”魏瑕拍了一下趙建永。
趙建永怔住,他看著魏瑕,他懷中是那張防水地圖:“好,我在路上等你。”
“不,我們各自走,我們在畹玎見。”魏瑕笑著。
趙建永愣住,他猜測到了什么,魏瑕接下來有什么計劃,他顯然做了兩手準備,保證地圖都能完美抵達畹玎。
趙建永沉默許久:“好。”
離別前沒有沉默,趙建永開車,他需要驅車抵達前哨毒村,而后步行跋涉前往北花縣偷渡,之后乘坐大巴車前往畹玎。
真要離開瓦邦了,趙建永恍惚的看著每個人,從1994年4月到1998年的12月末,在這里整整五年時間,恍如隔世。
瑞利緝毒總隊二隊三名戰友犧牲,教官犧牲,一隊全體犧牲,青年軍犧牲二幾人
這五年時間像是做夢一樣變幻莫測。
終于要離開了。
趙建永沒有猶豫,驅車離開,地圖最重要,反正我的戰友也會抵達畹町,我們不過是先后到。
驅車抵達前哨毒村,趙建永跋涉走著,在路上他恍惚走著。
隊長楊海濤的聲音又響起:“建永,活下來。”
“用盡各種辦法,活下來才有希望。”
“所以,活下來。”
趙建永走著,跋涉著,他時不時觸碰胸口,感受地圖存在的痕跡,他笑著自言自語:“隊長,我馬上就回家了。”
“我要回家了。”
“這次我帶了一個新戰友,我一定要讓人們記得他的名字。”
趙建永跋涉走著,他休息的時候躲在廢棄房屋,他跋涉了好幾天,他不知道什么叫跨年,只知道不斷前進,直到快要偷渡過河時。
趙建永開始捂著頭,因為靠近國內,他心中的一口氣開始消散,一直支撐著他精神正常的那根弦徹底繃不住了。
趙建永嚴重的精神分裂暈厥,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偷渡的,只知道他在北花縣呆呆的一路走著,一路要飯,整個人不知道要做什么。
北花縣老舊的救助站內,政府在播放賣血和賣身份證的違法行為。
廣播烏泱烏泱的響徹著,還響徹關于改革開放東昌省取得了十七項經濟轉型成就。
趙建永不在意,他只知道面無表情,宛如餓死鬼一樣扒拉著飯,瘋狂吃著,云南的飯菜好好吃,他狼吞虎咽吃著,吃完就傻乎乎的笑。
趙建永忘了自己是誰。
他犯病了,最嚴重的一次。
但他很開心,潛意識很開心,不知道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