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
從1998年到1999年好像隔著一個時空,好像從99年開始,就是一個新的時代。
魏瑕仰著頭,他快樂的拿著92式9毫米手槍,快樂的很,他開始懸在腰間,甚至做出特種訓練的姿態,他嘿嘿樂著,像是自己也曾經參與過警校培訓,也曾經是萬千緝毒警戰士一員。
只是想不到是以這種方式拿著槍。
魏瑕想著,小時候的他低著頭走路,因為他要照顧弟弟妹妹,弟弟妹妹是一個一個格子困著他,他只能踩著格子一步步走,所以他讓自己不去想其他的,弟弟妹妹就是世界。
十幾歲的時候,95年的午夜,路上開始出現很多道路,那些道路寫著,追逐自由放棄弟弟妹妹,還寫著帶著弟兄們建設商業帝國,還寫著報仇雪恨然后結婚生子好好生活,那時候魏瑕看著數不清的道路,不知道該怎么走,好多路啊,于是他選擇了最難走的一條。
離開駱丘的時候,魏瑕還想低頭看路,但道路不存在了,什么都沒了,昔日最難走的路也不知道怎么走了,要么留下駱丘報仇然后好好生活,要么踏上最未知道路,這條路有雨林,山谷,溝壑,廝殺,毒品,沒有盡頭,但魏瑕說,總得走下去吧,我不能停下走路的。
在瓦邦解決彭家時,魏瑕茫然看著昔日的路,才發現,自己走了好遠好遠的道路啊,好遠,好像這輩子都看不到盡頭,他茫然,恍惚,看著如今的自己形銷骨立,看著這條路走到了盡頭,他看著自己衰老,于是他開始喊著,我的后輩們,我的弟兄們,你們!
我要帶著你們,我要幫你們把這條路建設好,建設的不再是那么絕望,那么艱難,那么難走!
你們必須好好的,以后不能再絕望的走這條路!
我要趁著我還清醒時候,我沒有睡著的時候,幫你們多修一下這條路,多殺死那些路的壞人。
直到此刻1998年12月31日晚上八點,晚年,老年身體狀態的魏瑕低著頭,走不動了,徹底走不動路了,很抱歉啊。
魏瑕看到了長江,滿漢,魚仔,吳剛,索吞,金月埃,這些年輕人,還有閻赴,他們帶著無盡的斗志和活力,他們走的嗷嗷的,他們已經走在了自己的前面,他們在朝著新時代前進。
“可是我走不動了,我很想跟著你們走,很想活一萬年,但在此之前,我要最后幫你們一次,讓你們以后人生道路,坦坦蕩蕩!”
“不再是絕望和悲傷!”
“讓我國緝毒事業萬古肅殺,絕不妥協!”
“所以最后一次!”
“讓被腐朽氣息,晚年氣息籠罩的我,最后開始幫你們完善這條路。”
“只有這樣,從小到大,我選的這條路才算是徹底走完了、”
魏瑕在笑,他發現自己死的時候還是有力氣的,還是有心氣,是堂堂正正!
不是絕望的,不是疲憊,也不是沒有膽魄,更不是萎靡不振!
而是像最初的小時候自己一樣,堅定地,平靜的做出選擇。
“我沒變。”
“爸,你看啊。”
“我不會變的,這是我最在意的東西。”
“索吞!”
“我的路走完了,你們的路,剛開始。”
1999年6月3日。
駱丘。
風水裹著水腥味撲面而來,滿漢蹲在駱丘人工河躉船邊沿,手指間夾著的煙已經燒到了過濾嘴。
魚仔一腳踢在他屁股上:“發什么愣呢?老大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魚仔在畹町呆了半年,一直沒找到老大,直到他收到滿漢消息,說老大回了駱丘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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