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埃身邊站著私人醫生,嘆著氣:“十幾年了,晝夜顛倒,不惜一切的學習,思考,計算,各種奔走,你身體垮了。”
“真的垮了。”
“垮的很嚴重。”
醫生眼神恍惚:“你知道骨癌嗎?”
“在你右大腿,截肢可能不行。”
“這才兩個月你身體就這樣了,可能你只能再撐三個月...”
金月埃揮著手,煩人的醫生,她標準的中文:“滾,讓我安靜一會,我要和他們說說話。”
醫生低著頭走出,他們醫療團隊早就習慣了,這個女人總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干凈潔白的病房內,金月埃想著,這群醫生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我能看到死人,從魏瑕死后,我就能看見死人了,我養成了習慣和死人對話。
我看到阿斑了,這個雜毛小子撓著頭,不斷追問我妹妹怎么樣了,金月埃罵道:“她現在是博士!”
阿斑于是不再撓頭,而是像孩子一樣訕笑,甜蜜的笑。
死去的吳剛則威風凜凜的很,但當金月埃瞪眼的時候,吳剛也縮著脖子:“老大很好,長得白白胖胖的,你也快點長胖點。”
金月埃白了他一眼,她開始看著那些青年軍,這些死去的人,他們則帶著槍械,他們慌張看著四周,好像在人。
于是金月埃指著:“跟隨吳剛,去吧。”
這群剛成年的孩子于是奔走,他們跟著吳剛,繼續去追尋他們內心的安靜和尊嚴。
我還看到索吞,混蛋弟弟!
金月埃每次看到索吞時都伸出拳頭,索吞縮著腦袋,訕笑:“姐,你快點多吃點,你干嘛呢這么瘦了!”
“我老大想你了,說你在這,我們才有生活,才像是有家的樣子。”索吞說到最后,語氣開始哽咽。
金月埃想哭,但更想罵弟弟,于是她看著正前方。
她真忍不住了,真要哭了,因為這是一個必須仔細辨認才能認出來的人,他快要虛無了,整個人完全要消散,根本看不清,很模糊,像是一團空氣,只能看到他一些影子。
魏瑕!
這就是魏瑕,真虛幻,其他人像是一團氣霧,只有魏瑕像是模糊即將消散的空氣,像是他靈魂都在忙著其他事情,因為太忙了,導致虛幻的厲害。
那個破碎組成的男人要徹底沒了。
魏瑕這次終于大方了,他伸出虛幻的手,朝著金月埃做出擁抱的姿態,他看著,就那么看著,眼神開始心疼。
魏瑕然后開始訕笑,他不喜歡悲傷,他開始扭屁股,扭秧歌,可是他太虛幻了,扭起來像是空氣一樣,但金月埃逗笑了,她笑著,也哭也笑,也嘟囔著:“你總算會逗我了。”
“過來!”
金月埃快要破碎的魏瑕下命令,魏瑕只好縮著腦袋,眼神倒是深情的很,開始走過來,然后開始跑過來。
病床上,金月埃剛伸開雙臂,剛要擁抱這個男人,但一瞬間她擁抱到了一團空氣,魏瑕破碎消失了,阿斑,青年軍,吳剛,索吞,這些人都消失了
就剩下冷冷清清的病房。
“我其實看不見死人,我覺得我能看到死人,可那都是假的,都是騙子。”
“我自己騙了自己,我知道的,我就是太想他們了,我必須想念,我要想著你們,你們才不會消失。”
金月埃不哭了,不能總哭,我現在要做大事呢,可是腦波怎么辦啊,看著枯槁行將就木的身軀,骨癌真煩人啊,我不害怕你,但你能不能別來這么早!
我不就是累了點,多學習點,多費了費身體,你能不能等我完成腦波你再來。
金月埃煩躁,罵著骨癌,直到她開始穿西裝,開始上輪椅,讓助理推著她。
“我要去找個繼承人,腦波需要繼承人。”
2012年4月10日。
中國——東昌省——駱丘——高新科技論壇會議散會后。
會議發起人金月埃坐在輪椅上,她穿著白色的西裝,袖子很長,盡量遮掩那枯槁般的四肢,她在等一個人。
直到一個同樣帶著知性和學術氣質的女孩來了。
“你好,我叫魏俜央!”
“你好,我叫金月埃。”
“你真可愛...”金月埃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魏俜央茫然也疑惑。
“你真像一個人.....”
“誰呀?”魏俜央好奇。
“一個生命如朝露的人.....一個我最愛....一個你也會最愛的人....”
“你好啊。”
“魏俜央!”
“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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