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不安感,并非是來自于蕭塵對自身安危的擔心。
畢竟從一開始準備潛藏身份進入飛云宗的時候,蕭塵就知道這其中的危險,也知道以他和飛云宗之間的恩怨,乃是生死之仇,不存在任何妥協的可能性。
因此,若是鐘天戮此刻如同瘋了一般的對自己出手,不惜一切代價的殺自己,這反而是在蕭塵的預料之中。
反而是現在鐘天戮這種如同沉默的火山一般的態度,讓蕭塵心中生出一些不安出來。
蕭塵的沉默,并沒有讓鐘天戮就此打住話音。
他微微瞇起眼,目光在蕭塵臉上反復停留著,最后忽然發出一聲極為怪異的輕笑聲:“真像啊!和當年的蕭遠之真像啊……”
這樣的半呢喃的輕笑聲,讓蕭塵眼皮子忍不住瘋狂挑動了幾下。
“蕭塵,你來我飛云宗,是為了找蕭遠之的下落,對不對?”
鐘天戮聲音略顯嘶啞,嘴角又帶著一抹說不出的戲謔。
這樣的話語,這樣的表情,直接讓蕭塵整個人的腦子嗡的一聲,面色巨震。
“我父親在哪兒?”
蕭塵聲音微顫,看著鐘天戮,一字一頓的開口問道。
“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的……”
鐘天戮卻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緩緩開口,隨后他面上浮現一抹極為復雜的表情:“當年沒有連你一塊殺死,讓你活下來,是本宗最大的敗筆,否則的話,吾兒也不會死……”
“呵,你早該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蕭塵冷冷的開口。
“本宗當年的疏漏,才造成了今日我兒的下場,本宗認,大不了,送你下去為我兒陪葬就是!蕭塵,你天生神脈又如何,如果沒有神龍殿的人出手助你,你絕對殺不了我兒!”
鐘天戮面上浮現一抹痛苦。
“你想多了,殺你兒子,沒有任何其他人出手。”
蕭塵開口,目光中多了一抹譏諷。
“不可能,我知道你也打破了境界桎梏,而且也突破到了旋照境六品,但,沒有外力的話,你絕對殺不了我兒子!”
鐘天戮此刻不知為何,似乎異常的執著于在蕭塵的身上為自己的兒子找出一絲優越感出來。
“少廢話,連你鐘家老祖的玉符都救不了他,這樣的廢物,你還得意什么?如果不是當年鐘君酌奪取了我一部分神脈之氣滋養根骨,他也不過是個庸才罷了!但偷來的終究是偷來的,賊是永遠不可能成為王者的。”
蕭塵冷笑出聲。
“住口!”
鐘天戮一直壓抑著的憤怒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暴怒之下,身后五道山岳虛影一瞬間涌現,巨大的壓迫感之下,鐘天戮身側不遠處的枯樹成片成片的折斷,發出令人牙酸的身影。
隨后,一道拳影帶著無盡的威壓轟向山巔之上的蕭塵。
雖然相隔幾百米的高度,但這個距離,對于凝元境圓滿的強者來說,仍舊在殺伐范圍之內。
看到這一幕,秦書意面上微微一變,剛準備出手,卻是看到蕭塵沖她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