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框眼鏡男人聞言一驚。
三個月來,已有十七名同志被捕后下落不明,連尸體都沒找到。
不僅如此,還有更多平民被當作反日分子抓走,警察局偵緝處處長馬德貴,專門以抓捕反日分子的名義,去挑無親無故的碼頭工人和賭場賭徒動手。
他們的人已經追查許久,但始終一無所獲。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就聽蒼鷹又說道:“這批貨物最終會流向哪里?”
“這一點就連線人也不知道。”圓框眼鏡男人說完后,突然驚覺,這兩件事隱秘程度幾乎一致,日本人在這件事上就連漢奸也不信任。
蒼鷹沉默了許久,說道:“把這個情報分享給軍統,無論船里裝著的是什么,我們都絕不能讓它上岸。”
“好。
"圓框眼鏡男人點頭應道。
..........
“嘩啦。”
冰涼的冷水從頭頂沖下,讓蘇遠神志清醒,在腦海中梳理起一條條線索。
他接了劉堂主的任務,隨后便觸發了s級任務,【城郊碼頭現異聲】。
這是同一件事嗎?
可是......
s級任務的城郊碼頭,指的是已經廢棄停用的【十六鋪碼頭】。
而劉堂主交給他做的第一件事,明晚子時,去【老閘灘碼頭】接收一批貨物。
并非同一個地點,而且,兩個碼頭相隔較遠。
蘇遠把涼水一盆一盆的往身上澆,他此時在想,s級任務的名稱并非標注出具體哪個碼頭,說明具體事件應該和碼頭無關。
重要的是東西。
那個用水泥澆筑封死的倉庫里的東西,還有他明晚即將接到的貨物。
它們之間有某種聯系,這才是s級任務的核心。
可現在的情況是一無所知,劉堂主在幫誰運貨?或者說他自已就是事件核心?
【貨】究竟是什么?
等等。
“這次的事件并不是由我主導,而是那個叫老馬的,我只是充當跟隨和打下手的角色,這說明劉堂主暫時還未信任我,他想借著此次運貨事件來讓我遞交一份投名狀?”
蘇遠把皂角往身上抹,思緒不停:“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明晚應該能知道貨主是誰,否則這份投名狀沒有意義。”
“可麻煩在于,我到底該怎么做?是阻止這批貨上岸,還是讓任務順利進行?”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不是阻止,否則我算是把劉堂主給得罪死了,到時的瀛海恐怕再沒我的容身之處。”
“不僅如此,恐怕還會牽連到......”
蘇遠看向站在一旁沖涼的王二狗。
王二狗此時也在看他,視線下移,用羨慕的語氣說道:“青哥,你可真有本錢。”
蘇遠嘴角微抽,轉過身去,他現在相信王二狗知道自已屁股上有幾顆痣了。
因為兩人是住在一起的。
蘇遠和王二狗住的地方,是閘北最破的棚戶區,緊挨著龍州河,臭水溝的味道一年四季都散不掉。
這地方叫“滾地龍”,名字挺唬人,其實就是用爛木板、破油氈和銹鐵皮搭出來的窩棚,歪歪扭扭擠在一起,風一吹嘩啦響,雨一下到處漏。
拉黃包車的和漕幫底層小弟,大多都住在這種地方,沒家沒業的,混口飯吃就算不錯。
蘇遠沒有和王二狗合租一間,因為他還有個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