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破路比窯姐兒的褲腰帶還松!”
喜愛老婦的麻子臉捂著不知道撞了第幾次的頭:“老馬也是,非要走這鳥不拉屎的道兒。”
“你懂個屁。”司機叼著煙,“去年法租界那趟活,老馬他們就是走大路被巡捕房包了餃子,犯下這種失誤,他那次丟了一根手指!”
“啊,我說呢。”喜愛老婦的麻子臉這時想起,老馬好像只剩七根手指,于是饒有興致的問道:“那剩下兩根怎么沒的?”
“剩下那兩根?”司機突然壓低聲音,眼神變得曖昧起來,“他把阿光的老婆睡啦!”
“阿光?哪個?”麻子臉頓時來了精神,身子往前探。
“管賭場那個啊,顧飛手下的葉爭光啊!”司機口中的顧飛是漕幫的另一位堂主,他猛拍方向盤:“阿光差點和老馬拼命,還好有咱們劉堂主從中調解,這才從砍一只手變成兩根手指。”
蘇遠面無表情的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你暈車是不是?我們換個位置,靠窗舒服一點。”
車燈掃過路邊的野墳,幾只烏鴉驚起,逃竄著飛向夜空。
“呃......謝謝青哥。”面如土色的王二狗立刻點頭。
他確實難受的不行了,暈車又被擠在中間,早就想去窗邊透口氣。
兩人在狹窄的空間內調換位置,蘇遠坐到整輛車的正中間。
“葉爭光的老婆......我記得是百樂門的小紅玉吧?我還看過她唱歌呢,那身段......嘖嘖嘖,確實很不錯,難怪老馬忍不住了。”麻子臉一討論起女人,滿臉眉飛色舞。
在這個年代,黑幫混混娶舞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這是天作之合。
畢竟他們休閑娛樂的方式就是蹲在看臺下,扯著嗓子對正在表演的舞女大喊“xxx我中意你”“我要把你娶回家生孩子”!
至于婚后被綠的風險,那就只能自已承擔了。
司機調笑道:“你不是喜歡歲數大到能給你當娘的嘛?小紅玉那么年輕的你能看上了?”
“我喜歡你......”麻子臉剛想口吐芬芳,蘇遠就勾住了他的肩膀。
“麻子哥,我想通了。大家以后一起干活,一起發財,還請多多照應啊......”蘇遠臉上帶笑,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啊,好說好說。”麻子臉瞥了蘇遠一眼,很滿意他的態度。
他聽說過這小子,眾目睽睽之下打贏了大山,劉堂主非常看重。
跟他們這群人比起來,曹青有真本事,如果再能得到劉堂主的信任,那日后必然一步登天。
照理來說他應該主動交好一下,但麻子臉可是混江湖的,怎么著也算個前輩,萬一上來就給新人臉,他和自已擺譜怎么辦?
所以他對蘇遠現在的態度很是受用。
“你能想通就好,以后都是自家兄弟。”麻子臉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這行規矩多,新人容易犯忌諱......”
“還請麻子哥教我。”蘇遠微笑著說。
話音剛落,車身突然劇烈顛簸。
司機老李猛打方向盤,嘴里罵罵咧咧:“操他娘的,這破路!”
車廂里頓時人仰馬翻,麻子臉的頭再一次磕到前座上,接著向后栽倒在座椅上。
司機老李多少有點不爽,這新人有沒有眼力見,跟他打招呼不跟我打招呼?不把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