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子卻在這時突然抬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等等,好像有人來了。”
“誰?”蘇遠動作一頓。
“你自已看。”
蘇遠從鴻子手里接過望遠鏡。
天色雖亮,但山上紫色火焰仍未完全熄滅,殘存的火光忽明忽暗,將周圍的景物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順著鴻子示意的方向,蘇遠看見另一側的山坡后,有幾道人影不緊不慢地走了上來。
當鏡頭拉近,看清為首那人的面容時,蘇遠緊繃的神經驀地一松。
他放下了望遠鏡,輕聲說。
“大概率,不用我們動手了。”
......
戰斗一觸即發之際,一個溫和的聲音,突兀地從山坡上方傳來。
“讓一讓。”
眾人聞聲望去。
只見三道身影從黑暗的山林中緩緩走出。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裝,氣質溫文爾雅的男人,他看起來起來三十出頭,五官清秀,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他身后,跟著一臉警惕的陳姝,和吊兒郎當的老炮。
樸宇順一愣,脫口而出:“你們他媽的又是誰?”
看著迎面走來的幾人,一直沉默不語的李俊成,第一次微微皺起了眉頭,臉色也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明明留了一半的人手在山腳下嚴密看守,并且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準上來。
可是現在,這幾個人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上來了,如入無人之境,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沾染上一絲塵土......難道山底下的人已經全部失去戰斗力......可距離他們上來也才十幾分鐘......
山猹看清那人的臉時笑了:“老大,柳執事來了。”
“切。”屠遠山不屑的啐了一口,“多管閑事,誰讓他來了。”
柳逢君對周圍充滿敵意的目光視若無睹,他慢慢走向前,每個影塔林成員都不自覺給他讓道。
“我來自華國,李俊成先生在嗎?上午聯系過的。”
他的語氣平淡,仿佛這里不是血腥味彌漫的戰場,他只是走到某家公司的前臺,微笑著詢問李經理是否在辦公室,昨天有過預約的。
一時間沒有從他身上覺察到敵意,李俊成迅速調整了自已微變的面部表情,將那一閃而逝的陰沉完美隱藏。
他邁步上前,伸出手去:“我就是李俊成,柳先生,久仰大名。”他用的純正的中文。
柳逢君輕輕握了握,很快松開:“李先生客氣了。”
“上午接到電話時,我就在想什么時候能見到你們,一直在等候,沒想到突然出了這檔子事。”李俊成抬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
不知是否因為縫面女的死去,天空中那片濃郁的黑暗正在迅速褪去,一抹魚肚白從東方地平線上艱難地擠了出來,像是黑夜與白天正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權力交接。
“理解,畢竟事關重大,耽擱不得。”柳逢君說,“我們也是剛剛才趕到緬北,一看到這邊的異常就趕過來了。”
兩人虛偽的客套話聽的屠遠山直皺眉。
他摳了摳耳朵,不耐煩地打斷:“你倆他媽完了沒?還打不打了?”
柳逢君疑惑的投去目光,仿佛是剛剛才看到他:“你怎么在這?”
屠遠山說:“老子想在哪就在哪。”
李俊成問道:“幾位認識?”
“這是我的同僚,道觀的火執事屠遠山。”柳逢君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場上的形勢,似乎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你們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