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金凱利在門前說著那句:“如果再也不能見到你,祝你早安,午安和晚安。”,吳妍深呼吸一下將頭倚靠在吳夢影的肩膀上:“這部電影我很多年之前看過,當時別人都說這部電影拍的真好啊。
楚門逃出了被設定,被限制,被禁錮的人生,他會奔向屬于他自己的自由,他喜歡的女孩也在奔向他的路上。
他們都覺得這部電影是一部非常優質的荒誕喜劇電影。
可是我看的時候卻只覺得恐怖和無奈。
別人都在想他出去之后的生活是自由的,可我卻覺得他前三十年的人生是虛假的,出去之后,他之前的經驗不見得有用,日子卻還是要繼續,該怎么繼續呢?
如果他接受大量的采訪,活躍在各個媒體上,那繼續被消費,跟沒有出去又有什么區別呢?
如果他選擇另一種生活,他有著那樣的知名度,怎么可能不被影響呢?
再有就是他前三十年生活在被各種美好渲染的桃花源里,可能吃到最大的苦,就是他無法跟初戀女友見面的苦。
出來之后的現實世界,他該怎么面對?
我……是不是太悲觀了?”
吳妍的身子縮了縮,心里有些許緊張。
“不會啊,我當時也是這種想法。”吳夢影蹭了蹭吳妍的頭:“我是覺得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喜劇,什么是喜劇呢?
就比如說楚門的那個女朋友吧,她現在奔向楚門,然后呢?
兩個人見面了,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可會不會在一起之后才發現兩個人的生活習慣和性格完全不同呢?
一時的小摩擦可以互相忍讓,那如果是長達十年的摩擦呢?
還會甜蜜嗎?
童話故事都結束在了王子和公主婚禮的那天。
喜劇都定格在最幸福的那一刻。
可那一刻以外的人生呢?
喜劇的內核是悲劇,悲劇的內核是生活。
要不咱們兩個怎么是母女呢?”吳夢影微笑著摟緊了吳妍。
吳妍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笑,她目光微動道:“還有一件我最近發現的事情,就是我好像有一點分不清現實和片場了。
可能是我之前在片場待得時間有點久。
之前甜甜救我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是導演什么時候喊卡。
我當時腦子很亂,一直在想著:接下來我要說什么,我是不是忘詞了?
好像對我來說忘詞的恐懼比死人更可怕。
我也不知道我該怎么說,但我當時真的是這么想的。
我這樣……對嗎?”
吳妍說不清楚,總覺得那一刻,她像是知道劇本的楚門,正在竭力地表演出觀眾想要的樣子,可是,哪里有什么觀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