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似也閃過一瞬的詫異,但緊接著便被嘲弄取代:“竟是陸大郎君,你我還真是有緣。”
她視線慢慢從陸從袛身上移開,最后落在文盈身上去。
夏嫵念瞳眸縮了縮:“竟是把你這心肝寶貝給帶在身邊,你就不怕我有后招,將她殺了?”
陸從袛蹙了蹙眉,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他們之前要殺我,我要走了,自然不能叫他們好過,陸大郎君,不會小女子的家事你也要管罷?”
以往的夏嫵念的清麗的,遙遙一站似菩薩的座下弟子般脫俗,可如今的她額角帶血,眼角眉梢皆是猖狂又嘲諷,妖冶非常。
“蓄意縱火,應處以流放兩千里之刑,待查看過究竟傷亡幾人,再酌量增刑。”
“行了陸從袛,你這時候同我說這些做什么,直接將我抓回去就是了。”
夏嫵念將身側的妍兒推了一把,而后緩步靠近他,唇角的笑意更濃,絲毫不懼。
“火是我放的,我就是要將那魔窟燒了,至于死了多少人,我還真不知道,但陸舊霖夫婦定然是活不成的,我那個好姐姐毀了半張臉。”
她掩唇輕笑,眨眨眼:“是我親手燒的呢。”
夜晚微涼的風吹過,這叫文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但夏嫵念似還覺得可惜:“嘖嘖,早知道會被你追上,我就不走了,再挖了她一只眼,拔了她的舌頭才好,不過我原本也是這般打算的,就是火燒的太快,我心急了,走的也急了些。”
陸從袛眸中冷意更深。
若是此人他從未相識過,他許是不會去聽她多說半句話,直接扭送至官府。
可面前的人是他曾經先結成姻緣的女子,即便是他對她沒有兒女私情,但也有些友人之情在的。
“為什么。”他還是多問了一句。
“為什么?”夏嫵念唇角待著笑,又是靠近了他幾分,她壓低了聲音,“你應該謝謝我,若非有我放的這場火,可就叫他逃了呢。”
她偏了偏頭:“幾日前夏舊霖便知道夏家要出事,早就開始準備要逃,只是他這個貪生怕死的,只想自己逃,妻兒全都不要了,我怎么能叫他如愿呢?”
陸從袛聲音沉沉:“那你不該如此。”
“有什么該不該,只有我愿不愿。”夏嫵念冷笑數聲,“我發現我還真是欠你的,因你擾亂我的心,叫我被情愛支配了許久,如今臨走前終于能為娘親報仇,卻又被你抓到,我莫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嗯?”
她視線落在掌柜的身上,眸中的狂熱稍稍散去了些:“火是我放的,陸大郎君應當不會污蔑旁人罷?妍兒還小呢,這展柜的也是出了名的良善人,陸大人若是將他們也波及了,可免不得要落個不好的名聲。”
陸從袛沒說話,只冷眼看著她。
夏嫵念見激將法得不到回應,視線落在了文盈身上:“陸大郎君是真是癡情種,被人戴了綠帽子還這般愜意自在,怎么,二男共侍一妻的滋味,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