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都說了,別藏著掖著,有什么不吐不快的,便一起都吐出來,叫我好生聽一聽罷。”馮榆燕低低笑了一聲,“殿下是何時說的,早晚受夠了我?”
怕徐酌舒不說實話,她語氣里沾染了些許威脅:“隨意扯謊挑撥我與殿下夫妻情分……如今殿下不在,我若是將你治罪,可無人能為你說情。”
徐酌舒心里也憋著一口氣,如今被一激,更是直接開口便道:“妾身哪里知道您又殿下置什么氣,就是有日殿下醉了酒到我屋中來,便說了這么一句……你可莫要不信!也別去找殿下作證,你即便是問他,他也不會承認……”
馮榆燕面上明顯有一瞬的呆滯,而后慢慢恢復尋常那般淡然模樣。
“我知曉了。”
徐酌舒仔仔細細看了她一會,似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如今已經違背了來時的初衷,忙直起身子:“姐姐,你尋常時候使些小性子也就罷了,這種時候莫要再鬧了,想法子去尋尋人罷,即便是為殿下求求情也好呢。”
她說的苦口婆心:“如今先帝也不過剛薨逝沒多久,新帝不也得要面子嗎?他才不愿意擔上殘殺手足的情分呢,妾身回去同父親商量過了,父親說新帝如此這般,一來是搓一搓殿下身邊人的銳氣,而來也是等著殿下的暗裝主動出來求情,姐姐,你父親之前的部下左右如今也管著閑職,不如……”
不如,主動跳出來,將新帝的注意吸引走。
這話,即便是文盈也都能聽明白其中淺顯的算計。
她下意識去看三皇妃的面色,果然難看的緊。
想想也是,馮老統領陣亡,馮家如今只剩下三皇妃一人,想來馮老統領的部下如今也過的一般,如今徐父竟想著要將他們推出去,三皇妃如何能忍?
馮榆燕深深吸了一口氣:“今日這話,我可以當從來沒聽過,你且回去轉告你父親,莫要在動這種念頭。”
“那怎么能行?這是如今唯一能救殿下的辦法,你我都不知殿下朝中黨羽都有誰,除將你們馮家的人出面還能有什么辦法?爹爹也是迫不得已,要不然你想個更好的法子好了!”
徐側妃今日是豁出去了:“姐姐,你就行行好罷,看在同殿下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你莫要這般狠心好不好?”
“我,狠心?”
馮榆燕眉頭微微蹙起,原本就沒多少血色的面上,如今更了白了些,她撫著自己的肚子深深喘著粗氣。
文盈見狀不妙,忙靠近過去:“您感覺如何,可要去傳大夫?”
三皇妃微微搖頭,可這時徐側妃低聲嘀咕,仍舊不依不饒:“姐姐你總用這一招,每每都用肚子里的孩子將殿下攆出去,讓他只能宿在妾身的屋子,如今正是救現在的關鍵時候,你還要用這招?”
文盈實在是不能一直裝啞巴,擋在三皇妃身前:“側妃娘娘,凡是都要有個度,你以側妃之身如此同皇妃說話,可還在乎規矩體統?”
她伸手就要將三皇妃扶起來,想叫她快些回屋躺著休息。
但徐酌舒如今是管不得旁人了,指著文盈便道:“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別以為本宮不知曉,你不過就是小陸大人身邊的一個丫鬟,連個侍妾都不是,信不信本宮即刻處置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