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瓔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卻是依照自己的念頭繼續說下去:“原本母親并不喜你擅自攀附上大哥,想著對女子來說孩子是最為重要得,便想賜你一碗紅花湯,但最后被我攔了下來。”
文盈終于是主動抬頭去看她,只是瞧向她的眼眸之中待著驚詫與疑惑。
她不明白,大姑娘同她說這些話做甚?
是想說,她無論如何都是要聽從陸家差遣的奴婢?
還是想叫她記下這份恩情,對著大姑娘叩謝紅花恩情?
文盈直視著面前人,瞧著陸瓔沒什么血色的臉上掛著標準的笑,她忍不住問:“妾之前聽說,大姑娘自打落了胎,身子便一直不好,今日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同妾說這些的?”
“有何不可嗎?”
陸瓔用帕子掩唇輕咳了兩聲,緩和過來后繼續道:“陸家子嗣單薄,父親這一支也緊有大哥與二弟、三弟三個兒子,從璟至今不愿成親,就是連通房都不收,從琉娶的那個癡癡傻傻,真有了身子也不敢叫她生,而大哥心系在你身,你卻遲遲未曾有孕,我呀,也實在忍不住擔憂。”
文盈眉心猛跳了兩下,不知該如何回話。
陸瓔接著道:“大哥日后早晚要娶正妻,你現下若是不趁著得他寵愛盡早生下孩子,日后正妻進門,你的日子免不得要難過,正好,在子嗣方面我吃了多年的藥也算是有了些心得,我也認識不少擅長千金科的大夫。”
說到這,她停下了話頭,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似笑非笑看著文盈,等著她的回答。
文盈抿了抿唇,看向她的眸光怪異的很:“大姑娘的大夫若是這般厲害,為何您時至今日還未曾再次有孕呢?”
她倒不是故意來頂撞陸瓔的,這是實實在在的真心發問,以至于真誠的叫陸瓔面上標準的笑都僵了一瞬。
緊接著,文盈身子稍稍向后靠了靠,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所以,大姑娘你大老遠過來看妾,就是為了給妾介紹千金科圣手的?”
陸瓔舌尖頂了頂面頰:“自然不全是。”
她在心里也瞧明白了,若是不直白說出來,大抵會被文盈一直這般搪塞著。
她將面上的親和稍稍收斂:“你也是從陸家出來的人,大哥他不懂事,你總不能跟著他不懂事,人要為自己尋靠山才是,文盈啊,我一直覺得你是聰明的,怎得如今偏生犯起傻了呢?”
文盈睫羽顫了顫,這話她聽著耳熟極了,之前夫人便用這番話來威脅她,叫她機靈著些,即便是跟了大公子也要為著陸家做事。
當時她面上答應,但卻日日躲在大公子的院子里不出去見人,當初夫人用的是她爹娘來威脅,而如今大公子則是用她的身子來威脅。
這二人還真是一對兒親母女,就是連手段都是一模一樣的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但文盈卻有些好奇,想聽聽看大姑娘要叫她做什么,便低垂下投來,狀似為難道:“妾愚鈍的很,實在不知能為姑娘做什么。”
陸瓔唇角扯起一個笑來:“哪里能叫你一個女子家做什么呢?就是那大夫如今住在我莊子上,你若是有空了叫人遞信給我,我叫人接你過去。”
但文盈心知肚明,那莊子上,定是不止有大夫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