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她也沒有礙人事的喜好,便頷首笑了笑:“原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擾了。”
她來得坦然去得也坦然,倒是并沒有因為文盈的幾句話而生出什么不悅來。
文盈還是不想摻和到這些事中去,別人都是高門的姑娘,她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小小侍妾,又能招惹得起誰?
也不知是她事事躲避的及時,還是老天也不愿給她找事,朱姑娘離開后竟能叫她全須全尾離了席,直到上了馬車,她還是覺得暈乎乎的。
阿佩很是擔心她,在馬車里等得也著急:“宮中可有人為難你?”
文盈將手中的畫給了她,面上也染著不解:“何止沒人為難我,連個同我說話的人都沒有,著還有宮中后妃賞給我的畫,回去尋個地方掛起來罷,畢竟也是宮中出來的,隨意放起來有些不合適。”
阿佩應了一聲,下意識將畫展開,瞧見下面落了名字,手上一頓。
文盈察覺到她有些異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瞧見陳妃的名字,這才反應過來。
她面上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阿佩的肩,覺得阿佩既已經放下了二公子,她若是安慰倒是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阿佩回過神來,慢慢將畫重新卷起來,面上倒是無所謂起來:“我只是覺得有些唏噓,這陳妃也是不容易,嫁了姐夫本就很慘了,年少時的少女情絲還給了一個不值得的人。”
她與陳妃還是不同的,她自己冷靜下來回想著,她對陸從璟的情,只是因為自己形單影只,又瞧著身邊人成雙成對,總控制不住有些情絲要寄托,那時的她,身邊最好的寄托之人便是陸從璟。
但陳妃卻是好好的閨閣女子,甚至當初同陸從璟相識之時還是太子妃胞妹,且不說她當時能出入太子府,太子身邊伴讀眾多,就是家中平日里能有所了解的郎君,自也是有比陸從璟更好的,可她卻選了這樣的人。
以至于如今入宮了,怕是想著姐夫成了丈夫本就夜里難眠,再回想起閨閣之中的同陸從璟的回憶,怕是要直接吐出來罷?
阿佩嘖嘖兩聲:“這位陳妃娘娘畫工不錯,無論掛在哪都能給府上填些意境。”
文盈不太會品鑒,阿佩便指著畫中幾點,教了教她如何看。
一路回了府上,下馬車之時稍稍下起了雨來。
這雨倒是叫文盈控制不住想起大公子出事的那天,叫她站在雨里,有些邁不動腳步。
阿佩一手打傘一手抱畫,還拉著她往屋子里進,文盈神思有些不定,沒同她說上幾句話,便回了房里去。
這段時間她都不愿去睡與大公子的一起的床榻,只因這會將她的思念擴大數倍,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這次大公子的事多少有了眉目,外面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她不知怎得,終于想回屋中去躺一躺。
這床不算太大,可現下的她卻覺得空蕩蕩的,無論是床榻、屋中,亦或者她的心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