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什么誥命,怕是旁人都會認為這是文盈在接著他的勢。
文盈哪里想過什么論功、什么行賞,也不過是隨便說出的一個不叫他攔著自己的理由,倒是沒想到他借著這個來勸說她。
文盈咬咬牙:“那些妾都不在乎,妾只想跟著你。”
最起碼,他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也得將他的尸骨帶回來,不能叫他就這般流落在外。
說著她突然想起一事,伸手將自己懷中的荷包拿出來。
“這里面有些碎銀,還塞了一張銀票,妾不知若是流放的話能不能有機會給你送些東西,但路途遙遠總該留著銀錢打點才是。”
文盈深知銀錢的重要,從前在張氏身邊時,她在牙還沒長齊的年歲便已知道什么叫無錢寸步難行。
她被迫生出的市儈氣催著她將銀錢往大公子懷里塞:“藏在哪合適呢,會不會有人來搜身?”
她伸手先是在陸從袛的胸膛處摸了一圈,而后順著到他懷中,手臂環住他,順著在他后背也摸了一圈。
雖則二人更是親近的事都做過,但文盈向來老實,哪里會主動這般上下其手?
陸從袛不合時宜地生出了些不自在之感,輕輕咳了兩聲,忍著沒阻止她,可卻沒想到她的主意竟開始往下打,手伸到了他的重點處——
“公子,不若藏在這里罷,那些搜身的人應當不會冒昧成這樣罷?”
她眼神亮亮的,隱隱透著因解決了難題而生出的喜悅來。
就是這份喜悅來的不是很講究,陸從袛哭笑不得,只能將她的手腕捉住。
“別鬧了,且不說流放一路陸從璟定是要做手腳,咱們給的銀錢未必有人敢收,單說我給銀錢時間,是要當著人的面拿出來?更不要說如廁時需有人看守,豈不是一看就會被發覺?”
文盈眼底的光暗淡了下來,免不得有些沮喪:“公子對不住,妾沒流放過,不知能給你準備些什么。”
陸從袛順勢將她直接摟入懷中,面頰緊貼在她的額角,最后一次緊緊抱著她。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把這錢好好拿著,我同你許諾,若是楊州那邊情況還好,我定即刻叫人將你接過去。”
他說的認真又鄭重,似吐出的每個字都有考量。
越是在意她,便越怕她出什么事。
之前他去合州查案時,雖合州情況不定,但他仍舊堅持將她帶過去。
那時他腦中既是覺得自己能護得住文盈,即便是護不住,最后死也要拉著她同自己死在一起。
可現在不同了,他舍不得她死,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那身邊的人,是不是他也無所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