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想跟著公子去。”
其實文盈原本沒想著賀郎君會幫著她離開,她自己也有了打算。
“聽說流放之人,可有內眷同行,就是一路跟去會辛苦些,但瞧著如今的陣勢,許是有些難辦,不過妾可以暗中隨性,不給公子添麻煩。”
賀行潤盯著她瞧了半晌,也是覺得心里酸澀的緊。
在他看來,既將姑娘娶回了家中,本就該好生照看著,哪里有叫姑娘跟著受苦的道理?
現在可好了,跟亡命鴛鴦般一走一隨,豈不是要叫文盈受好些苦楚?
眼看著從袛受苦卻半點都緩和不得,這又該如何煎熬?
他想了想,倒是有了另一個主意。
他換上一副鄭重模樣:“你知道的,從袛不會叫你跟隨,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若是真要講你好生安排到一個地方你,去許是也會自己走,那既這般,倒不如我想辦法送你暗中過去,只是這走的路,不能同從袛相同,你到楊州之時也會比他更慢些,可好?”
文盈面露驚喜:“如此當然最好了,多謝謝郎君!”
她自小到大從未出過京都,原本要跟著去,也是被自己這滿腔沖動撐著,但真走出去了,她能想到會有很多困難。
這回有賀郎君幫忙,她也能安全許多,更是少了很多麻煩。
見她答應,賀行潤稍稍松了一口氣,直接對外面駕馬車的人吩咐著,先去自己準備好的下院。
一路從南門出了京都,到了城郊的莊子上,賀行潤率先一步下車,同文盈介紹著。
隨性的是一個丫鬟與一個車夫,瞧著年歲都不大的樣子,但車夫冷著一張臉,想來應當也是暗衛,丫鬟倒是隨性些,見了面伸手就將她的包袱接過。
賀行潤將馬車的簾子掀開,對著文盈指了指:“里面有現銀和銀票,你這一路就是邊花邊扔也夠了,不用了就叫他們兩個傳信給我,不必同我客氣。”
文盈點點頭,臨走之時鄭重對他拱手施禮:“多謝郎君了。”
賀行潤笑著伸手虛扶她,只是眼神免不得有些心緒躲閃:“你瞧你,這般客氣做什么,快些走罷,你不說我都知曉,你定然著急。”
文盈眼底閃爍著感激的光亮,也不同賀行潤說什么虛的,這便上了馬車,一路行進而去。
眼瞧著馬車漸行漸遠,賀行潤瞧著倒是嘆了口氣,只希望文盈最好笨有些,發現不了其中的不對。
只因這條路最后并不是通向楊州,而是在京都附近城州皆轉一圈,這一圈下來,等回來時怎么著也要半年。
若是在此期間從袛出了什么事,再將真相告訴她也不遲,若是從袛能平安回來,那便叫從袛親自接她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