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祗輕笑一聲,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他想說便讓他折騰去,我也需得幫他一把,叫著傳言在傳的廣些,最起碼得傳到秦槐君耳中,我在京都之中處境越是艱難,他便越是能信我。”
賀行潤無奈搖頭:“你這兩邊兒不討,好日子過得也真是難,都不如直接像王爺一樣關在個什么宅院里,靜靜等著時機為好。”
陸從祗只笑了笑,沒說話。
賀行潤想了想,重新提起了文盈。
“說到底也是我不好,若是當初我將文盈看的再緊些,或者多叫兩個人暗中守著她,也不會讓她半路逃跑去尋你。”
陸從祗卻是輕輕搖頭:“你這倒是小瞧她了,她既然想來尋我,便是說什么都會來,我攔不住她,你也一樣,我如今倒是有些后悔,當初不如直接將她帶走,也省的你費著力氣,又叫她逃跑路上危險重重。”
他拍了拍賀行潤的肩膀:“往事不必再提,你何時養出了這磨蹭性子,這么長時間的事你竟也放在心上。”
賀行潤輕哼一聲:“你少來這一套,幸好是你家那個文盈福大命大,撿了一條小命回來,在逃跑的路上還真把你給撞上了,否則此事你早來尋我興師問罪。”
陸從祗挑了挑眉,也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所以說聽起來有點像說他的不是,但他還是默認了下來。
賀行潤還忍不住嘆氣:“咱們這幾個人之中,就你最不近女色最不開竅,沒想到竟讓你先一步成了爹,真是時也命也。”
感嘆過后他又催促了一句:“人家一個弱女子還有了身孕,孤身一人在別處,可得趕緊想個辦法把她接回來才是。”
不用他提,陸從祗自然也是這般想的。
賀行潤又零零碎碎提起了一些京中事,說了好長一會兒話,這才準備離去。
他走了沒多久便派了幾個小廝過來,還拿了些日常用度所需的物件。
陸從祗原本并沒有什么心思享樂,畢竟心中有許多事放不下,倒是沒那么容易在乎身體如何。
可賀行潤卻說:“你如今刀光劍影,又正是多事之秋,誰知道哪日何出一柄劍過來抹了你的脖子,難道你要在閉眼之前悔恨的東西里加上一條,未曾好好享受過舒坦日子?”
他說的話確實晦氣,陸從祗斜看了他一眼,便將他后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但是這話既然出了口,他心里便有些猶豫起來,若是他哪是真的死了,說不準真的會有一些事后悔。
就比如,他如今還沒安頓好文盈和他們的孩子,更是心知文盈如今獨身一人在楊州不好過,懷有身子本就是不舒服,想來更要比尋常有孕的婦人難受些。
但實際上,文盈有意識的強身健體起來。
她并不將自己關在屋子之中,反而時不時出來走一走,即使對身體有好處,也是想方便日后生產知識順利些。
但卻不可避免地聽到有人嘀咕:“還走呢,她腳下怎么不出現個石頭,直接把她給摔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