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皇后說過這幾句話,陸從祗出宮后略一思忖,便命人去查一查陳家最近的行蹤,連帶著查一查皇后與先皇后之間的事。
新帝雖然不沉迷女色,但大部分男子的劣性都在男女之事上,不沉迷不代表不需要,說不準其中有什么其他緣故。
若是皇后真能為己所用,日后行事倒是能更方便一些。
陸從祗回了陸府,府上的一切東西都已收攏好,文盈走之前是用了心的,府上的仆從也已給了銀錢遣散了去。
當初文盈在府中立人心的艱難他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一切付之東流,他心中有愧,立在院中,久久難以回神。
他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確實突然聽到從外院傳過來的拍門聲,幸而他耳力不錯,否則真要將這聲音給錯過了去。
他心中略有些猜測,幾步便到了外院去,開門一瞧,竟果真是賀行潤。
賀行潤一見了他,挺大個郎君,眼眶當即就紅了,手中的扇子在他身上猛敲了一下:“你可算是活著回來了,你都不知我聽說那耿獻亮傷了你,真怕你死在他手上。”
陸從祗無奈一笑,側身讓出一條路,帶著他向府中走去。
“我的身手你還不知?受些傷無妨,我心中有數。”
“你總有數,我可沒見著哪個聰明人是以身入局的。”賀行潤斜看了他一眼,所以早便對他這拼勁兒有所了解,但每次也照樣為其擔心。
陸從祗卻不在于他說這些,只是尋了一處圓凳坐下:“我這也是剛回府來,內外都沒有人伺候,沒有熱茶給你潤喉了。”
“你說這些虛禮做什么,我那兒什么好茶喝不到,哪里需要到你這兒來討。”賀行潤輕咳兩聲,壓低聲音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陸從祗頓了頓:“若依我來看,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讓皇帝下罪己詔,他若是不下,便讓秦槐君就這般打進來,到時再讓王爺趁亂出手,但他若是下,那便可簡單些,天下的苦主不會讓他在那個位置上坐穩多久。”
賀行潤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我與王爺大抵也猜到了些。”
陸從祗蹙眉看他:“你竟還能同王爺說上話?”
“我覺得應當是皇帝特意留下的錯漏口,許是想要以此來鋪劃其他謀算,我做事一直很小心,未曾讓重要的事被旁人聽到,不過如今皇帝的心思應當不在這事上。”
陸從祗沒說話,這種事情變數太多,勝敗只在一夕之間,他不好下定論。
賀行潤也沒再繼續說這個事,事情不是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便能將一切都談通談攏,總是要一步步慢慢來。
即便是如今天氣已經冷了起來,他還是打開折扇輕輕搖,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饒有興致地轉過來看陸從祗:“聽聞你那個妾室有了身孕?”
提起文盈,陸從祗眼底閃過一絲柔色,但很快便狐疑看向身側之人:“她有身孕的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可別提了,這件事怕是如今沒幾個人不知道,你可是得好好謝一謝耿獻亮,因著他,如今京都之中,怕是沒幾個人不知道此事,現在可都說你與叛軍有勾結,連懷了孕的妾室都放在人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