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祗苦笑一聲:“說心里話,我挺想她的。”
對于一個男子來說,同旁人將這種兒女情長的話說出來,多少有些難為情,但這種話,從前王爺也對他說過,這讓他如今也能將心里這話說出口。
“之前是我糊涂,讓她喝了避子湯,竟還喝了那般救,讓她傷了身子,我想若是沒有孩子便沒有了,若她實在喜歡去慈孤院領一個回來就是,可如今知道她真的有了身子,我也是很歡喜的。”
陸從祗覺得喉嚨口泛著苦澀:“可她現在不在我身邊,本就是危險的時候,她趕路過來,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折騰她,我想她,想見一見她,若真的臨死之前不能見到她一面,我又如何能閉得上眼睛?”
二人彼此之間陷入沉默,外面的風吹進來惹的沙盤上的旗幟飄動起來。
秦親王也不想如此,但卻不得不提醒一句:“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王爺,我想再等一等,不可能說文盈若是不來我就一直不上戰場,我只是想拖一拖,若是要打出去,闖出去,赤水城這邊也得需要有人守著,免得皇帝要坐收漁翁之利,讓我守城罷,老石這些年也長進了不少,前兩日他還跟我提不想在后方做駐守的事,如今有機會便讓他去罷。”
石既真一直跟在他手底下干,此前邊境打了勝仗,他一直后悔未曾自己領兵,既期待能再有這次機會,又不想讓百姓在受苦。
如今這機會來的正好,他又怎么能愿意放過?
秦親王是相信石既真的本事,但真刀真槍打起來的時候,還是更信任自己相識多年的兄弟陸從祗。
“若是我與老石敗了,赤水城這邊也撐不了多久。”
陸從祗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想,讓你們把大部分兵都帶走,我留下守城,若是能成,我便跟你們一起活,若是成不了,我便跟你們一起死,咱們兄弟幾人藏在一起,也挺好的。”
秦親王卻是在笑:“這時候又不怕死了?”
“怕還是怕的,我確實舍不得死,但是哪有兄弟們馬革裹尸,而我獨自茍活的道理,我留下守城,也會一直聽你們那邊的消息,如赤水城這邊一直無人偷襲,我便去支援你們,若這邊正打起來,我便拼死扛住,等著你們回來救我。”
秦親王:“早晚都是死,這又有什么區別。”
陸從祗仔細想了想:“區別還是有的,畢竟若是死的話,我應當能比你們晚上一天半天,也能多等文盈一天半天。”
秦親王無奈一笑:“好,都隨你你可莫要再與我說這些肉麻的話。”
他為陸從祗也倒了一杯茶,打趣道:“但若是如此,這么關鍵的一仗你不參與,待天下已定,論功行賞之時,你若是不如老石,可別找我哭。”
陸從祗也勾了勾唇角:“都是自家兄弟,分什么高低,他給我做了多年手下,如今換我追隨他。”
此事定在了三日后,只是未曾想到,在第二天晚上城中便出了事。
耿獻亮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人,險些將草燒了一干二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