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險了!佐藤一郎肯定會……”
“所以才要同時進行,”胡天佑打斷他,“讓日本人首尾不能相顧。”
激烈的爭論持續到凌晨,最終曹三寶勉強同意了分頭行動的計劃,但堅持要胡天佑等到毒氣運輸隊被成功攔截后再對杜海川下手。
“還有一件事,”曹三寶臨走前說道,“關于白玫瑰……她可靠嗎?”
胡天佑想起告解室里那雙含淚的眼睛:“她恨杜海川入骨,而且……她想為姐姐報仇。”
“希望如此。”曹三寶嘆了口氣,“因為如果她是雙面間諜,我們全都死定了。”
第二天中午,胡天佑正在做最后準備,突然接到小林的緊急信號——白玫瑰失蹤了。
據美容院的內線說,杜海川今早怒氣沖沖地回到公館,隨后有人看見白玫瑰被保鏢強行塞進汽車帶走。
現在杜公館戒備森嚴,沒人知道她被帶去了哪里。
胡天佑的心沉到谷底。最壞的情況發生了——白玫瑰暴露了。
現在,不僅攔截毒氣的計劃危在旦夕,那個勇敢的女人的生命也岌岌可危。
胡天佑看著腕表,距離行動開始還有九個小時。
九個小時里,白玫瑰可能經歷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折磨。
他握緊了手槍,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
無論計劃如何變更,有一點已經確定——杜海川這個畜生,必須死。
日本憲兵隊地下審訊室的氣味鉆入鼻腔,血腥味、汗臭味,還有某種刺鼻的化學藥劑氣味。
胡天佑貼著潮濕的墻壁前行,手中的勃朗寧手槍已經上膛。
曹三寶的反對聲還在耳邊回響,但他別無選擇。
白玫瑰一旦開口,他們的行動計劃將會功虧一簣。
其實胡天佑內心還有一個不能示人的秘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玫瑰去死,不然對不起她的姐姐。
拐角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胡天佑閃身躲進一個空牢房。
兩名日本士兵拖著一名血肉模糊的犯人走過,那人已經看不出人形,只有微弱的呻吟證明他還活著。
等腳步聲遠去,胡天佑繼續向最深處摸去。
根據內線提供的情報,特殊犯人通常關在最里面的三號審訊室。
那里隔音效果最好,也最適合進行“特殊處理”。
三號審訊室的門虛掩著,里面傳出斷續的日語對話。
胡天佑從門縫中窺視,胃部立刻痙攣起來。
白玫瑰被綁在鐵椅上,原本精致的面容已經腫脹變形,旗袍被撕成碎片,裸露的皮膚上布滿燒傷和針孔。
一個穿白大褂的日本人正往她手臂注射某種淡藍色液體,而佐藤一郎站在一旁,冷靜地記錄著什么。
“最后問你一次,”佐藤用流利的中文說道,“誰是你的上線?胡天佑現在在哪里?”
白玫瑰抬起頭,吐出一口血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日本醫生退后一步,低頭觀察著手表:“藥效還有三分鐘就會發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