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零年的北京,春寒料峭。
胡天佑坐在辦公室里,審閱著剛剛破獲的一起敵特案件的卷宗。
窗外,新中國的旗幟在春風中獵獵作響,這座古老的城市正煥發著新的生機。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請進。”
門開了,社會部部長李劍云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另一只手中握著的一個小布包。
“天佑同志,有件事組織讓我跟你談談。”李劍云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尋常的肅穆。
胡天佑立即站起身:“部長,您請坐,是什么重要事情?”
李劍云沒有坐下,而是將那個小布包放在辦公桌上,緩緩打開。
里面是一枚銀質的戒指,戒面雕刻著精細的木蘭花圖案,邊緣已經有些磨損,但依然能看出當年的精致工藝。
胡天佑的目光一接觸到那枚戒指,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顫抖著伸出手,拿起那枚戒指,在指內側找到了那兩個幾乎被磨平的字母——“h&y”。
“這……這是……”胡天佑的聲音嘶啞,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李劍云沉重地點了點頭:“是的,這是于小倩同志的遺物,她在上個月的秘密任務中犧牲了。”
“不可能!”胡天佑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小倩她……她不是去香港了嗎?怎么會……”
“兩個月前,她被調往香港執行一項特殊任務,身份暴露,被國民黨特務包圍。為了不落入敵手,她……她拉響了最后一顆手榴彈。”李劍云的聲音低沉而悲痛,“我們的人只找到了這枚戒指,是她生前緊緊攥在手里的。”
胡天佑怔怔地看著手中的戒指,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那個笑靨如花、機智勇敢的女子,那個曾經并肩作戰多年卻因種種原因不能表露心跡的紅顏知己,就這樣永遠離開了他。
“她……她臨走前有什么話嗎?”胡天佑的聲音顫抖。
李劍云從檔案袋中取出一封血跡斑斑的信:“這是她托人轉交給你的信,因為保密原因,直到現在才轉交到你手上。”
胡天佑接過那封沉甸甸的信,信封上于小倩娟秀的字跡寫著“天佑親啟”。
他輕輕撫摸著那些字跡,仿佛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
李劍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組織上給你三天假期,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倩是個好同志,她的犧牲重于泰山。”
部長離開后,胡天佑獨自坐在辦公室里,許久未動。
夕陽西下,余暉透過窗戶灑在桌面上,那枚銀戒指在光影中泛著柔和的光芒。
他緩緩打開于小倩的信,信紙上的字跡有些潦草,顯然是在極其危險的情況下寫就的:
“天佑:
若你讀到這封信,說明我已不在人世。不要悲傷,自從選擇這條路的那天起,我們就都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昨夜夢回津門,想起我們在海河畔的約定。你說等勝利那天,要帶我去看真正的木蘭花。可惜,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這些年來,我珍藏著你送的戒指,就像珍藏著我們之間的感情。每當任務艱險,孤獨難耐時,看看它,就能感受到你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