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舟只覺得喉頭有點兒難受,像是要吐出一口血似的。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黎歲打來的。
他的手一僵,這是她的專屬鈴聲。
心口微微一縮,將手機放在耳朵邊,竟覺得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了。
黎歲怕霍硯舟這邊知道什么錯誤的消息,他身體本就不好,若是情急之下做了什么事情,那就不好辦了。
“我在山腳,你那邊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他“嗯”了一聲,坐上直升機,“等我。”
黎歲松了口氣,就安靜在汽車邊站著。
夜晚的風有點兒冷,吹得她的頭發也在飄動。
她的外套已經被老夫人扯掉了,只穿了一件單衣,站在寒風里,看著有些單薄。
蕭徹是個傻子,當然想不到要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穿。
他這會兒坐在車頭上,正在摸狗腦袋,然后時不時的瞄瞄黎歲,怕她出什么意外。
直升機的聲音很快響起來。
黎歲抬頭,看到直升機落在自己身邊不遠。
霍硯舟從上面下來,他的腿很長,只用了幾秒就走到她面前,將她一把抱進懷里。
他明明什么都沒說,可黎歲從他身上這風塵仆仆的氣息里,感受到了他身上一瞬間蔓延開的濃烈死寂和擔憂。
她張了張嘴,最后又垂下睫毛,任由他這么抱著。
他抱了很久,久到那種情緒被壓下去之后,才將人放開,啞聲說道:“沒事就好。”
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
黎歲看著他這張冷漠的臉,若是外人的話,一定會覺得他是沒什么感情的機器吧?
她抬起雙手,捧住這張臉仔細瞧。
甚至拉近了仔細瞧。
他彎身,配合著她。
兩人什么都沒有說,只覺得夜晚吹來的風都是無聲的。
一旁坐在車頭上的蕭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蹦出一句。
“你們要親嘴兒嗎?”
這句話將氣氛破壞了個干干凈凈。
黎歲猛地放開自己的手,像是被燙到似的。
霍硯舟也撇開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蕭徹的視線一直在兩人身上轉悠,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我只是覺得,你們要是親嘴兒的話,我是不是應該背過身去?”
霍硯舟忍了又忍,才冷漠道:“閉嘴。”
蕭徹不說話了,拍著老大的狗腦袋,想著他又沒說錯什么,這個男人這么兇做什么。
呵呵。
黎歲已經緩過來了,輕聲道:“老夫人死了,她......”
霍硯舟渾身一怔,然后“嗯”了一聲。
黎歲拿出那個符,抓過他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她最后求的,收著吧。”
永結同心四個字,就像是最后的祝愿。
他盯著這幾個字發呆,臉上沒什么情緒,睫毛卻是垂下來的。
黎歲又想了幾秒,才補充道:“這事兒,是老爺子做的。”
他微微抬眸,又“嗯”了一聲。
黎歲心口很痛,垂在一側的指尖顫了顫,突然緩緩抱住他的腰,輕輕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他明明這么好,為什么老爺子要這么對待他呢?
霍硯舟不是霍家的驕傲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