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頭一臉樂呵呵的,“我就說嘛,江圖小人一個,怎么能次次都贏。這一回說不定就要倒霉。那群打行的人,到時候全用大刑伺候,我要親自打一鞭子,出一出最近受的鳥氣。誒,你這是什么表情,侯府贏了,你該高興才對啊。畢竟你也姓陳。”
“我沒有不高興。我是在想,侯府那頭既然有智囊,為啥之前還會走出臭棋,差一點讓江圖得利。太過弄險!”陳觀樓想不明白,得有多自負的人,才會玩這一出啊。就不怕翻船嗎?但凡皇帝的性子急躁一點,早早的表態,侯府就徹底輸了。
盧大頭輕咳一聲,“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又不是侯府的人。說不定人家這么做,另有深意。”
陳觀樓呵呵一笑,吐槽道:“我想不出有什么深意,只看到了自負和自以為是。或許是我得到的信息太少,所以無法窺探全貌,也就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這么想就對了。我們不過是獄卒,好好當差,每月拿銀子吃酒喝肉,旁的就別操心了。”
“大頭哥說得對,是我胡思亂想。”
“想一想也沒關系,別影響當差就行。”
因為江圖處境不妙,刑部干了一件事,將吳姓地主抓了起來。
天牢這邊也在蠢蠢欲動,以張萬通為首的一幫獄卒,嚷嚷著對打行人員動大刑,先打一波錢。免得后面六扇門的捕快插一腳,錢都進了六扇門的口袋。
許富貴也很心動。
陳觀樓私下里趕緊勸許富貴,萬萬不可財迷心竅。
“局勢看似很明朗,但畢竟還沒真正分出勝負,皇帝也沒表態。只要皇帝對江圖信任一日,江圖就倒不了。這個時候急著打錢,萬一日后江圖翻盤追究起此事,許叔和丙字號所有獄卒都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就要人頭落地。妥當起見,我認為還是維持現狀較好。”
許富貴猶猶豫豫,很是糾結。
他問了一句,“你真的認為江圖還有翻盤的機會?”
陳觀樓不答反問,“朝中有誰比江圖更懂皇帝的心思,有誰比江圖更懂討皇帝歡心?”
江貴妃這個諢號,可不是亂叫的。
幸進之臣,江圖當之無愧。
許富貴身上有許多毛病,虛榮,貪財,心黑手辣,翻臉無情。但他也有一個優點,就是聽勸。
他聽了陳觀樓的話,也認定保持現狀,雖然有可能損失一筆錢,卻不會有任何風險。天牢做事,還是穩妥一些好。
朝廷上的事情說不準。什么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朝堂上,不用三十年,三年五年八年就有可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今朝階下囚,明日說不定就能登天子堂。
老皇帝當了四十五年皇帝,皇子們也都逐一成年,皇子壯皇帝老,朝堂越發混亂。
江圖一介小人,能得圣寵,未嘗不是因為老皇帝疑心病太重的緣故。老皇帝開始不信任身邊的老臣,不信任勛貴世家,不信任親兒子。以前一起并肩戰斗的老伙計也失去了信任。反倒是無依無靠,沒有背景來歷的江圖,一個‘簡單’的小人,得了老皇帝的青睞。
這些內情,身在天牢的獄卒們并不知情,但不妨礙大家用生活的小聰明做出判斷。老皇帝做事越來越陰晴不定,穩妥點好,穩妥點才能活得長久。
許富貴鼓勵陳觀樓,“老話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樓啊,以后許叔做事若是過于急躁,你要記得提醒許叔一聲。我們丙字號大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也不希望大家出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