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做不得準。”盧大頭隨口反駁。
陳觀樓也不爭論,只笑著說道:“今年年底,就能見分曉。到時候大頭哥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這事你要是說準了,到時候我請你喝酒。”盧大頭很爽快的,隨口做出了一個承諾。一頓酒,以獄卒的收入來說,小意思啦。十頓酒都不在話下。
兩個人正吃著酒,張萬通帶著徒子徒孫們也走進了酒樓。
盧大頭當即就拍著桌子站起來,并對陳觀樓說道,“張萬通敢找你麻煩,我替你出頭,不用怕。”
“多些大頭哥。張班頭是知理的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找我麻煩。”
“天沒黑啊,怎么說起了胡話。”盧大頭一臉不解。
張萬通進門就看見了陳觀樓盧大頭兩人,冷哼一聲,轉身上了二樓。他手底下的徒子徒孫們,也都紛紛跟著上二樓,沒人敢朝陳觀樓多瞄一眼。
這一幕落在盧大頭眼中,分明就是張萬通瞧不上他們二人,沒將他們二人放在眼里。
他極為惱怒,“張萬通這廝,行事越發張狂。我看他能狂到什么時候。”
“大頭哥喝酒。”
盧大頭還在氣頭上,已經忘了之前聊了什么,只記得張萬通不給他面子,碰了面連個招呼都不打。欺人太甚!
陳觀樓覺著這樣挺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不干涉。
至于那天在天牢甬道內發生的事情,誰都沒有提起,都當做沒發生過。
跟盧大頭喝完酒,陳觀樓直接回家。
劉管事府上的門房小廝早就等候多時,一改以前的冷漠樣,見到他就熱情迎上來,“陳小哥可算回來了。”
“你等了很長時間?”
“也就一會子的功夫。”
“你來做什么?”陳觀樓站在門前,沒有請人進去坐一坐的想法。
門房小廝仿若沒看出他的態度,“哎呀,來的路上口渴,陳小哥要不請我喝杯茶。”
陳觀樓:……
伸手不打笑臉人。
陳觀樓自省,做人不必那般小氣。沒必要跟一個門房小廝計較,顯得自己小雞肚腸。
他果斷打開院門,邀請門房小廝進屋喝茶。正好,他也需要一杯茶水解酒。
這回,他也終于知道門房小廝的大名,姓劉,原本就是個孤兒,沒個正經的姓名。被劉管事撿回家后,就跟著劉管事姓,大名小川,劉小川。
陳觀樓仔細打量對方,隱約還能看出混街頭的滑頭滑腦一面。難怪臉皮厚實。
“能被劉管事看重,小川哥能耐非凡。”陳觀樓隨口說道。
劉小川連連謙虛,只說自己命好,這輩子對劉管事死心塌地跟隨,以報大恩。間接證明,他是劉管事的人,今日也是奉劉管事的吩咐過來。
“不知劉管事有何吩咐?”
劉小川拿出一封信交給陳觀樓。
“劉管事吩咐我將這封信親自交到你手中。”
“沒別的吩咐?沒一句口信?”陳觀樓很好奇。
劉小川搖頭,“我的任務完成了。陳小哥的茶水很好喝。告辭!”
此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辦完事情,絕不拖泥帶水。
陳觀樓將人送出門,這才返回書房拆開信件,從信封里面掉出兩張銀票,合計五十兩。
這就是劉管事當初承諾的好處,稱的上豐厚。也是個信人,官司才剛結束,就派人送來銀票。
日子不咸不淡的過著,天牢一如既往,打牌摸魚。
唯獨陳觀樓,內心一直很焦慮。
他第一次意識到,在天牢殺一個人竟然這么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