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匕首,比劃著,似乎是在思考從哪里下刀子,肉質會更美味。
少主人卻像是看見了魔鬼,拖著斷掉的腿,一步一步往后。妄想逃離。
“我聽說你們人販子流行一種叫采生的手段,以此牟利。反正還有時間,不如,今兒先在你身上采生。是先挖眼還是割耳?對了,四肢必須砍掉,越慘越賺錢,對吧。”
“不要,不要……求你放過我,我有錢,我家有好多錢。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我爹,我叔,我爺,他們一定會替我報仇,一定會殺了你,殺你全家。將你家小孩搗成肉泥喂狗吃。啊……我的耳朵,你削了我的耳朵。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別動手,啊……我的腳,我的腳沒了……別殺我,我說,我全都告訴你,我說……”
陳觀樓提著血糊糊的少主人,行走在黑夜中。
少主人姓胡。
正如老朝奉所說,整個家族,整個村,幾代人都干著販賣人口的勾當。幾十年上百年,不知禍害了多少孩子女人,禍害了多少個家庭。靠著這一行當,全族全村,都過上了地主老爺似的好日子。他們吃的喝的,每一個銅板,都流淌著無數孩子女人的眼淚和鮮血。
一個罪大惡極的家族,一個罪大惡極的村落!就藏在離著京城千里之遙,某大山深處。
來到朱雀湖,湖面上正處在一天當中最熱鬧最精彩最誘人的時刻。京城最頂級的青樓姐兒,都在這片湖上。那些樓船,鶯歌燕舞,站在岸上,都能聽見那誘人的嬌笑聲,聞到闊綽大佬豪擲千金的金錢味道。
“哪艘船是齊老大的?”
一身血糊糊的胡家少爺,虛弱地說道:“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我看你還沒搞清楚狀況。是想逼我現在砍掉你另外一只腳嗎?”陳觀樓語氣冷漠,此刻的他,既冷酷又邪惡,自帶一股震懾人心的煞氣。尤其是一雙冷漠的雙眼,胡家大少從中看見了自家刑房大爺一樣的情緒,沒有情緒,唯有冷酷的殺戮。凡是不聽話的貨物,都會被殘忍凌虐,折辱,最終成為沒有思想的奴隸,或是肉餅。
他怕了!
“火把,左三下,右三下,上下三下。”
打出信號。
湖中央眾多樓船中,有一艘中型樓船脫離了大部隊,緩緩朝岸邊靠近。
陳觀樓問胡家大少,“是那艘船嗎?”
胡家大少虛弱地點點頭,“你會放了我,對嗎?這是我第一次出家門,我之前沒干過壞事。”
陳觀樓沉默。
沒干過壞事?呵!誰信啊!
小小年紀,對于如何殺人凌虐他人滾瓜爛熟,可見從小耳濡目染,骨子里就帶著罪惡基因。天生一個小壞種。這種人長大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遭其毒手,人生被毀滅。
“到時候知道怎么說嗎,別逼我殺你。”他警告胡家大少。
胡家大少垂著頭,一聲不吭。
船終于靠岸。
船上有人喊道:“是胡少爺嗎?你來晚了,我們馬上就要出城。”
胡家大少不做聲,陳觀樓手上一用力,胡家大少慘叫一聲,接著自覺地回答道:“出了點事耽誤了。先讓我上船,我要見齊老大。”
船上的人沒有懷疑,拿出長條木板搭建了一座浮橋。
陳觀樓提溜著胡家大少上了船。
燈火照耀下,船工看見血糊糊的胡家大少,大吃一驚,瞬間抽出腰間的大刀,“胡少爺,你這是怎么回事?這個人是誰?你竟然把……啊……”
陳觀樓沒有遲疑,不等對方問完話,果斷出手,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