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多數房屋已經閑置許久,破敗不堪了。
臨晨兩點,深山里不時傳來幾聲野獸的低吼,深山里的人晚上休息得較早,江羽看不見半點燈火。
他不可能在大半夜的敲門去尋找溫扶搖的親戚,只能找一個閑置的房屋暫時歇腳,等明天天亮再去找人。
房屋里木板倒是不少,他稍微擦拭一下,湊合著休息了幾個小時。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進深山時,伴隨著幾聲犬吠,便有人家升起了裊裊炊煙。
山民們睡得早,自然也起得早。
山中空氣清新,江羽伸了個懶腰,走出殘破的房子,尋著炊煙而去。
那是一棟老舊的木屋,一個滿臉溝壑的駝背老人坐在堂屋前抽著旱煙,他的皮膚幾乎黑得發亮。
廚房里有個白發蒼蒼的老嫗在忙碌,老頭扒拉著旱煙,偶爾催促幾聲飯好了沒有?
日子就是這么平靜且平淡。
留守的山民們似乎被世界所遺忘了,有家人的,只有在過年的時候能和家人團聚吃頓飯,沒家人的,或許幾年數十年也沒法和外人說上一句話。
老頭的眼睛很亮,大老遠就看見了江羽,立刻起身注視著江羽。
村子里難得來一個外人。
“大爺好。”
江羽客客氣氣的問了聲好。
大爺用滄桑的語氣問道:“小伙子,來做什么的?”
“找人的。”
“找誰?”
“溫扶搖的親戚,大爺你認識嗎?”
“溫扶搖?”
仿佛這個名字已經很久遠了,大爺想了很久,才說,“你是來找溫樹生的吧?”
江羽想溫樹生大概就是溫扶搖的親戚了,于是點點頭:“大爺知道他在哪兒嗎?”
大爺沒說話,轉身進了堂屋,隨后提著一個竹籃出來,竹籃用黑布蓋著,也不知裝了些什么。
“跟我來。”
老頭雖然年紀大,但身體還不錯,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他朝廚房喊了一句:“老婆子,我出去一趟。”
“快吃飯了,你去哪兒?”
“找老溫!”
廚房里忙碌的老嫗微微一怔,隨后碎碎念道:“老頭子大清早的抽什么瘋,老溫都死好幾年了。”
江羽可不知道溫樹生已經死了,直到老頭帶著他來到一座墳頭,他看見墓碑才明白。
老頭放下竹籃,掀開黑布,里面是香蠟錢紙。
“老溫死這么些年了,總算有個人來看他了。”
他點燃兩根蠟燭,隨后給江羽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燒紙錢。
江羽有些懵,長途跋涉找到了玉龍村,卻是這個結果?
不過來都來了,老頭還特意幫他準備了錢紙,他也不能扭頭就走。
權當是替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盡一份孝。
燒紙錢的時候,老頭詢問道:“小伙子,你是老溫什么人?”
江羽搖搖頭:“其實我和他沒什么關系。”
“沒關系你翻山越嶺的來找他?”
“大爺,其實我是想找溫扶搖,聽朋友說溫扶搖老家有個親戚,這才找過來,沒想到……”
“溫扶搖,是以前經常綁著兩個馬尾辮的小丫頭嗎?”
“應該,是吧。大爺你知道他們搬哪兒去了嗎?”
“還能搬哪兒,城里唄,村子里的年輕人都去城里了。”
天底下大大小小的城市數之不盡,老人說了跟沒說一樣。
老頭自言自語道:“上次見那丫頭,是幾年前來著,哦對了,老溫死那年見了一次,真是女大十八變,長的可俊了。”
江羽忙問道:“大爺既然你幾年前見過她,那你知道他們搬到哪個城里了嗎?”
“就在山外邊的天云市,他們一家搬走后,也算是否極泰來了,你不知道,溫家以前吶,在這兒幾乎是最窮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