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卉愣了一下,笑而不語,順勢往瑪德所在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兩人來到了曾經相遇的大橋。
許多年前,劉佳卉在這里為瑪德遞上了一瓶酒。
“瑪德,你當時在想什么?”
這個問題,困擾了劉佳卉近二十年。
瑪德將目光投向遠處的河面,“忘記了,就是單純的放空自己。”
瑪德就是這樣一個灑脫的人,不愉快的事情想想也就過去了。
他是真的忘了當時在想什么。
“這樣啊。”劉佳卉也不再多問。
兩人就像二十年前一樣,站在橋頭上發呆。
只是這一次,他們的手中各自缺了一瓶酒。
“瑪德,之后你想干嘛?”
瑪德咧嘴一笑,指向了遠處的大學城,“想去找個女朋友。”
劉佳卉聞言噗嗤一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現在小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以劉佳卉對瑪德的了解,她相信瑪德并沒有騙她。
他或許真的想去找個女朋友。
劉佳卉的心頭沒有失落,相反她還有些想祝福瑪德一切順利。
但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對此,她只能半開玩笑的說道:“可惜,晚上再早個二十多年,我就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了。”
再早個二十多年,那時候的劉佳卉還沒有來到鵬程討生活。
那時候的她,還是一朵白蓮花。
而說來可笑的是,若是她沒來鵬城,也不會遇見在這找樂子的瑪德。
“卉,十年前,我曾有一個妻子。”
劉佳卉心頭一顫,她并不知道有這事兒,“說來聽聽唄。”
瑪德點上了兩支香煙,拿出其中一支遞給劉佳卉,“當時局勢很亂,當然作為普通人的你們可能了解不到……”
瑪德將當年在澳洲發生的事兒說了出來,澳大利亞以他的妻子做要挾,讓他一個人去干掉舒英輝和旺財,瑪德為了活命當場叛逃……
“兩位爺本來是打算帶我去救她的,但是我放棄了,在那種情況下,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事兒越多,剛剛叛逃的瑪德就越危險。
“然后呢,你的妻子怎么樣了?”
瑪德抽了口煙,“死了,我叛逃之后,她第一時間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依舊被軟禁。”
“后來得知我叛逃,再加上對她不聞不問,沒多久就抑郁了,再然后就自殺了。”
劉佳卉一臉驚訝,想說些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瑪德自嘲一笑,將還有半截的香煙彈向橋底,“卉,你想的沒錯,我確實能救她,甚至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救她,那時候兩位爺已經人間無敵了,把全世界都打怕了。”
救她,只需要瑪德一句話。
并且將瑪德當成自己人的一人一狗,絕對會出力。
但是瑪德并沒有這樣做,而是任由她自生自滅。
劉佳卉拍了拍瑪德的肩膀,安慰道:“你肯定也有自己的難處吧?”
瑪德搖了搖頭,回頭看著劉佳卉,“沒有難處。”
“卉,我只是單純的不想有人拖累我。”
瑪德的眼神很認真,劉佳卉知道他沒有說謊。
就像她評價瑪德的那樣,瑪德一直以來都是最誠實的那一個。
鬼使神差中,劉佳卉問出了一個她自己都覺得離譜的問題,“如果換成是我呢?”
然而。
剛問出來,劉佳卉就為自己的行為后悔了。
瑪德笑了,那笑容在劉佳卉看來真的很燦爛、很陽光。
瑪德并沒有正面回答劉佳卉的問題,但接下來的話,卻也給了劉佳卉答案。
“卉,如果我和我的母親只能活一個。”
“那我,會毫不猶豫的將她賣到妓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