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的濱海市,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籠罩,不見一絲光亮。此時,雨點悄然落下,雖然并非暴雨傾盆,卻也讓街道籠罩在一片悲涼之中。街道上的淤泥被雨水沖刷成了泥漿,流淌在路面上,顯得臟亂不堪。透過車窗的玻璃,我隱約看到幾只金色甲殼的鱷魚在水中歡快地游蕩,它們那龐大的身軀在水中若隱若現,令人心生畏懼。
我看著眼前的街道,一片寂靜,沒有怪物出沒,只有雨聲淅淅瀝瀝地敲打著車窗。王偉望著這片曾經繁華的濱海,臉上露出了一絲復雜的神情。他輕聲對我說道:“廿無兄弟,你覺得這個濱海和昏迷的尼姑是不是很像?”
我點了點頭,明白他話中的深意。這座城市曾經美麗繁華,如今卻如同這個昏迷的尼姑一般,被某種力量摧毀,變得恐怖而令人厭惡。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危房里,柳青正悠閑地躺在沙發上。她修長的雙腿微微并攏,隨著留聲機播放的音樂輕輕擺動。她舉起手中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紅色的液體,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
她對著角落里的黑影說道:“你的豬場沒留住我的男人,早就告訴你了,武廿無不喜歡給別人當狗。”黑影中走出一個全身呈現深藍色的人,他冷冷地說道:“不過是人類的虛榮心罷了。”
柳青哈哈大笑起來,她輕蔑地看著那個藍色的人,說道:“哈哈哈,你還真是看不起他,你這樣會吃虧的。”藍色的人不屑地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視線回到我們一行人身上,王偉把車停在了一家小醫院門口。我抱著昏迷的尼姑走了進去,王偉和安娜緊隨其后。醫院里空無一人,雖然這里并不是一個大型醫療機構,但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走進醫院大廳,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鼻而來。大廳中央的圓形接待臺上布滿了灰塵,椅子和桌子也顯得破舊不堪。王偉大聲喊道:“有活人沒有?出來個喘氣的!”我對末世里醫院還能運轉本不抱任何希望,然而這時候居然走出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
那年輕的醫生看到我們,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王偉看到他,惡狠狠地罵道:“你特么還活著呢?!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醫生連忙擺手說道:“王老板,你可別瞎說。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王偉指了指我懷里的尼姑說道:“那你特么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過來幫忙啊。”醫生這才注意到我懷里的尼姑,他皺著眉頭說道:“這個女孩怎么了?”
王偉催促道:“你別管那么多,趕緊救人啊。”醫生有些為難地說道:“王老板,我們醫院已經被水泡過了,而且沒有藥品,也沒有其他醫生。我真的沒辦法。”
王偉一把拽住那年輕醫生的領子說道:“我特么管你什么情況,人老子帶來了,你必須想辦法。要不然,老子現在就弄死你。”醫生被他嚇得臉色蒼白,小聲罵了句臟話,然后無奈地指揮我們把尼姑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我們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我好奇地問道:“王偉,這醫院怎么都這時候了還能照常營業啊?”
王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種醫院也被叫地下醫院,道上的人受了傷一般也都是來這里。你別看他們不給好人看病,但這群家伙說實話還挺敬業的。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學人混社會,受傷了都是來這里治病。”
我看了看手術室的門,又問道:“王偉,這醫院就一個人啊?”王偉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地說道:“哦,過去他有個媳婦兒在這兒幫忙。后來吧,他媳婦兒就跟來旅游的老黑跑了。”
我聽王偉說這件事的時候斷斷續續的,估計其中有什么內情,但我也沒有多問。過了一會兒,王偉似乎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傾訴欲,他猶豫了一下,然后說道:“那個醫生是我發小……”
安娜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怎么可能,他看著那么年輕,你那么……”王偉笑了笑,然后說道:“他從小就這樣,白皮膚大眼睛,像是個小閨女一樣。街坊們都說他如果是個女娃娃,那一定是個美人兒。”
安娜看了看王偉,調侃道:“所以你這個老渣男,就一直沒找過這個小醫生了吧?”王偉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他看了看窗外,雨下得更大了,地面上的尸體在水面上漂了起來,就像是被河流搬運的一節節破木頭推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