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江海晃晃悠悠的腳步猛的停了下來,他笑著轉過了身,“放心吧,賢親王,咱們兄弟做事你放心,這次一定把八仙島守好。”說完那句話,他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也漸漸地變為嚴肅。他皺著眉緊緊的捏著拳頭,最后有些痛苦的說了句“現在咱們荊楚省夠亂了,我不會允許趙小胡子再來搗亂的。”
馬蘭彩這個女人趴在周原青懷里,昏暗的火光讓她白天看起來還頗具風情的桃花眼的眼角皺紋更深邃了幾分。不過她胳膊上的那對蕾絲連袖的五指手套上的純黑色薔薇圖案的鏤空印花讓她多了幾分性感和嫵媚。她看荀江海走遠了,笑著用涂著黑色指甲油的指甲輕輕劃過周原青的臉頰。而后她那對瞇起的眼睛幾乎被修長的睫毛覆蓋,她笑著靠在周原青的肩膀上小聲說:“原青,我覺得宋省的趙連雖然每次都在八仙島碰瓷,不過這次他在攜大軍而來,估計并不簡單。”
“趙小胡子的本事不大,但是膽子不小,這次如果不把他打疼了早晚是個禍害。不過他趙連只是小麻煩,武廿無和李玄才是禍害。”周原青就這樣一邊將干透了的小樹枝丟到火堆里,一邊怔怔的看著火堆發呆。不斷被丟進干柴的篝火讓他背后的影子跟隨著火苗忽長忽短,就像影子有了生命是在那里張牙舞爪的跳動著。
營地里除了篝火的噼啪聲,以及江濤拍案的水聲以外特別的安靜。荀江海叼著煙晃晃悠悠的在營地里溜達著,他看到幾個士兵在圍著一口大鐵鍋,這口鍋里正在煮槍——現在這一把把自動步槍的木質槍托和護木以及一些橡膠部件已經拆下來了,現在鍋里煮的是一條條純粹的鐵疙瘩。
鐵鍋在咕嘟咕嘟冒泡,一個戴著隔熱手套的班長對手下的新兵罵罵咧咧的說“讓你們擦槍,你們整得槍都臟成什么鬼樣子了。”說完就‘咔嚓‘的一聲拉開槍栓,對著臟呼呼的槍膛舀了一大勺開水就淋了進去。
伴隨著熱水澆在那團黑漆漆的油泥上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爛油味兒,荀江海看著那個被熏得連連咳嗽的老班長,嘴角也不由自主呃呃泛起一抹溫馨的笑。這個老班長是末世前周家的保安隊長,也是他這個周家的家生奴才和周原青和周原禮這兩位大少爺的射擊教官。
周原禮稱帝之前,這位趙傳儒教官就因為念叨了一句,“這末世了,今天張三當皇上,明天李四當皇上,都叫萬歲,王八羔子才萬歲呢。”就因為這句話,周原禮大罵這位趙傳儒教官‘寡廉鮮恥,利欲熏心‘,把他從荊楚鐵衛第七師的師長一口氣貶到了一個班長。
趙傳儒的事兒在這個只有荊楚省一省之地的帝國中也都是‘家喻戶曉‘的。所以這個趙班長罵誰,誰也都是聽著。荀江海就這么笑著看自己師傅給那群菜鳥講槍。
只聽趙班長瞇著眼看了看槍膛,然后一把就把槍塞到一個新兵的懷里,罵罵咧咧的說:“小兔崽子我給你拾掇槍,你倒是看起來了,油都松動了,拿回去好好擦。一個五六式都被你拾掇成這個鬼樣子。你還配當兵?”
荀江海看到自己師傅得了空,于是蹲在陰影里的他趕緊丟掉煙頭,趕緊一腳一腳踩滅了才拎著兩瓶白酒滿臉堆笑的走了過去。
“師傅,忙完了?”荀江海趕忙笑著迎了過去,他一邊走,一邊給周圍對他敬禮喊‘營長‘的士兵發煙。“今天急行軍兄弟們辛苦了,等明天到了八仙島我好好給大家改善改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