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新宇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示意顧永清先安排商務部的人進來。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試圖以沉穩的姿態面對接下來的會面,然而剛剛被陳德銘激起的憤怒仍在心底翻涌,讓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冷峻。
很快,商務部的官員們走進會議室。走在最前面的是商務部部長趙宏,他身形高大,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掛著看似謙遜的笑容,眼神中卻透著一股自恃甚高的神氣。身后跟著幾位各司其職的下屬,他們手中抱著文件夾,神色略顯緊張。
趙宏走到武新宇面前,微微欠身,恭敬地說道:“太子爺,得知您在考慮國防部和總參謀部那份制裁韃靼斯坦共和國的提案,我們商務部深感責任重大,特來向您進言。”武新宇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眼神中帶著審視。
趙宏清了清嗓子,開始闡述觀點:“太子爺,我們堅決反對制裁韃靼斯坦。您知道的,目前我們根本和韃靼斯坦共和國并沒有實際的軍事沖突。而且我們的企業家還在韃靼斯坦有大量的投資,涉及眾多行業領域。從我們的角度看,一旦制裁,那些在當地投資的企業家將面臨巨大損失。按照經濟學的基本原理,這些企業家可是經濟發展的關鍵驅動力,他們的財富如同涓涓細流,最終會惠及整個社會。這就是所謂的涓滴經濟學,只要上層的企業家們繁榮發展,財富自然而然會向下滲透,讓普通民眾受益。”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空中比劃著,試圖讓自己的理論更加形象易懂。
武新宇眉頭微皺,耐心地聽著,心中卻對這套說辭產生了懷疑。他問道:“趙部長,你說的這套理論聽起來似乎有道理,但實際情況真的如此嗎?制裁是為了維護國家的整體利益,保障我們在國際事務中的話語權。如果因為顧慮企業家的利益而放棄制裁,我們在國際上的立場又該如何堅守?”
趙宏笑了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說道:“太子爺,您有所不知。那些在韃靼斯坦的投資企業,它們的運作就像一臺精密的機器,一旦制裁,這臺機器就會停止運轉。按照涓滴經濟學的邏輯,這不僅會讓企業家們遭受損失,還會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導致大量工人失業,普通民眾的生活陷入困境。所以,為了保障民眾的生計,我們必須慎重考慮制裁的后果。”
武新宇靜靜地看著他,心中的不滿逐漸加深。他想起曾經學習過的經濟理論,深知涓滴經濟學在現實中往往是一種謬論。他反駁道:“趙部長,你這套涓滴經濟學的說法,在末世前的學術圈內部,就有很多人指出是有很大問題的。”
其實武新宇這位太子爺已經說的很客氣了,畢竟滁州的例子在那里擺著呢。普通民眾即使自降身份去給青樓幫工,自己的兒女都都在青樓做事,每天也都是吃兩頓白飯配合著白砂糖和少量的鹽豆子。那些權貴們一擲千金和普通民眾其實根本就沒有半毛錢關系。而這位趙部長就是當年安娜主政廬州時最得力的部下之一。
武新宇對于安娜那個媽媽的感情很深,自然不可能拿出滁州的例子來讓趙宏尷尬,于是他強壓著自己的不痛快,說:“趙部長,涓滴經濟學有沒有用,咱們心里都清楚。晨曦夫人把我養大,你也是她主政廬州時得力的部下之一。都是自己人,你就別和我繞彎子了。說吧,你到底想干嘛?”
趙宏聽到武新宇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有些掛不住了,但他很快調整過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后,又恢復了那副看似鎮定的模樣。他微微低下頭,沉思片刻,似乎在斟酌著該如何回答。
過了一會兒,趙宏抬起頭,臉上換上了一副誠懇的表情,說道:“太子爺,我對您和督帥,還有晨曦夫人自然是忠心耿耿的。我剛剛所說,確實也是從商務部的職責角度出發,擔心制裁會給我們的經濟帶來負面影響。但您既然這么問了,我也不再隱瞞。”他頓了頓,看了看身后的下屬,微微示意他們退下。待下屬們都離開會議室,輕輕關上門后,趙宏才繼續說道:“太子爺,實不相瞞,我之所以堅決反對制裁韃靼斯坦,是因為在那些投資企業里,有我自己的一些股份。一旦制裁實施,我的損失也會非常巨大。我承認,我剛剛的話里,確實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
武新宇看著趙宏,眼中滿是失望。他沒想到,身為商務部部長,趙宏竟然會因為個人利益而在如此重大的決策面前偏袒。他冷冷地說道:“趙宏,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能為國家著想的人,沒想到你也和那些只知道鉆營私利的人一樣。你身為官員,拿著國家的俸祿,卻把自己的利益置于國家利益之上,你就不怕辜負了我父親和晨曦夫人對你的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