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勇走到窗邊,那窗戶被厚重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外面的炮火聲和爆炸聲不時傳來,仿佛在提醒著他們戰爭的殘酷。偶爾有幾道火光閃過窗簾的縫隙,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怪異。
此時的顧勇看起來有些緊張,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小心翼翼地說:“軍長,咱們是不是除了被打死,或者被趕到鷹嘴崖,還有第三種選擇?”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試探,似乎在尋找項成的底線。
伴隨著那句話被顧勇點破,指揮部內,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那臺老舊的電臺還在“滋滋”作響,偶爾傳來幾聲模糊的通話聲,顯得更加刺耳。
項成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知道顧勇的擔憂,也明白現在的形勢對他們極為不利。但作為一個軍人,他深知自己的責任和使命。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也知道你不是軟蛋,你是想給兄弟留條命。可咱們雖然半路出家,可咱們也是軍人。咱們跟著安省主在末世后打拼,省主對咱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以后這種話就不要再提了,不過你要是哪天想走給我說一聲就行,但是兵你一個都不許帶走。”
顧勇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的雙眼瞪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額頭上的青筋因為情緒激動而高高凸起,像是一條條扭曲的小蛇。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被憤怒哽住了喉嚨。原本就緊皺的眉頭此刻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臉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著。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粗重的呼吸聲在這略顯寂靜的指揮部內格外清晰。終于,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直接大叫道:“項成你是不是有病?咱們的身份哪他媽是安長河給的?哪個不是自己掙得?誰給你掙得?還不是這群兄弟們?你現在可好,你是忠臣你高尚...好好好,真好!”
項成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猛地站起身來,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四散紛飛。他的雙眼圓睜,怒目而視,臉上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他大聲吼道:“顧勇,你為了自己前程,老子不攔著,你還想咋的!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兄弟們,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才是真正的把兄弟們往火坑里推!臨陣脫逃,你對得起死去的那些弟兄嗎?對得起咱們身上這身軍裝嗎?”項成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在指揮部內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顧勇被項成這么一嚷嚷,本身文雅的他氣得眼皮直跳,嘴唇也開始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后大步走到桌前,端起水杯,竭力壓制著顫抖的雙手,猛灌了一口熱水,滾燙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稍稍緩解了一下他內心翻涌的情緒。他緩緩放下水杯,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與急切,說道:“老項,你知道武廿無的主力主攻方向一天承受多少噸航彈嗎?平均下來,一個一公里八百米縱深的小防線,每天就要承受廬州軍空軍三十五噸的各類航彈,他們上午扔fab-3000四枚,下午會把gbu-72偶爾也來兩枚,二百公斤的航彈順著百十公里,就像是下冰雹一樣往下砸。咱們就不說,他們的陸軍航空兵的a-10人攻擊機,每天就在幾百公里的防線上來回晃悠的事了。現在人剛填上去,一會兒就沒了。他們還無差別轟炸工業區,煙囪冒煙就炸,咱們現在炮彈還能有多少?新兵還能不能補充上來?人家武廿無是不想打,他手里那一千多輛改造的艾伯拉姆斯是擺設嗎?真要是人家動手,咱們在人家眼里就是螻蟻,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