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鴻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復雜。他作為末世前的財閥,自然知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道理,而且此刻他也已經決定投降了,于是壯著膽子,說道:“春……春嬌,小天還在牢房里。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這個“李春嬌”嘆了口氣,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她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抹看似無所謂的笑,說道:“督帥才是我男人,他和我生的才是我的孩子,您懂了嗎?”說著,她微微歪著頭,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刻意的漫不經心,仿佛真的將對兒子的關心拋到了九霄云外。
可仔細瞧,她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揪緊了裙擺,指關節都泛白了,泄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情緒。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看似平靜的面容下,實則隱藏著深深的擔憂。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慈祥而又淡漠,可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卻怎么也藏不住她對兒子的牽掛。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小天他都那么大個人了,能照顧好自己。現在有督帥在,一切都聽督帥的安排就是。”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可那聲音里微微的顫抖卻出賣了她。她假裝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李飛鴻,眼中卻閃過一絲急切,像是在等待著李飛鴻能理解她的言外之意,又像是在暗暗祈求他別再提及小天的事,生怕再多說一個字,就會暴露自己內心對兒子的擔心。
我被薇薇安這逼真的演技嚇了一跳,要不是親眼看著她把李春嬌的身體撐爆,此刻她這副模樣,我甚至都要覺得周小天就是她和周天宇親生的了。她這神情、語氣,拿捏得實在太像那么回事兒了,若不是心里清楚,還真容易被她騙過去。
再看李飛鴻,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頭發灰白雜亂,像是許久未曾打理過。身上那件中山裝,在被抓的時候就已經被扯得丟了幾顆扣子,此刻皺巴巴地掛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狼狽。剛剛他一直眼神慌亂,在我和“李春嬌”之間來回游移,滿臉的擔憂與糾結。這會兒,他終于像是確認了眼前這個“李春嬌”真的是自己女兒,緊繃的身體明顯松弛了下來,原本緊皺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眼中那層緊張的霧氣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欣慰。
他微微顫抖著雙手,似乎想要伸過來摸摸“李春嬌”,卻又在半途停住,可能是忌憚我的存在。他的嘴唇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囁嚅個不停,呼吸慢慢平穩了些,臉上浮現出一種復雜的神情,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還心有余悸。能明顯看出,他剛剛一直擔心自己女兒被我強迫,做出什么想不開的傻事,又或者是像他之前猜測的那樣,女兒突然變成這副大膽的狀態,是不是瘋了。此刻,確認了女兒的身份,他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只見他臉上擠出一抹謙卑的笑容,微微弓著腰,說道:“春嬌夫人做了督帥的女人,小老兒這個生父更是余有榮焉。至于國丈爺的稱呼……愧不敢當…愧不敢當。督帥您雄才大略,能瞧上春嬌,是她的福氣。小老兒只盼著她能在您身邊好好的,別再受什么委屈。剛剛我實在是擔心,春嬌突然這樣,我……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心里頭七上八下的。現在看到她沒事,我這顆心吶,總算是能放回肚子里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搖頭,眼睛里還隱隱泛著淚花,那是一種復雜的情緒,有對女兒現狀的無奈,也有看到女兒“似乎”安好的欣慰,還有面對我時的小心翼翼。他微微躬著身子,雙手局促地在身前搓動著,像是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才好,整個人的姿態顯得既謙卑又有些不知所措。
隨后我就守著“李春嬌”和李飛鴻的面討論了一下,如何進駐營口港,以及李家調撥多少人從側面牽制一下周天宇的殘部對奉天的威脅。最后就這樣看著這個可憐的老頭走了。
薇薇安這個冒牌的李春嬌看到李飛鴻走了也并沒有變回自己的模樣,只是用她那對白皙的玉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那個老頭趁早殺了吧。不好用,因為他不夠怕你。周天宇那么多老婆,那么多兒子,搶過來用就是了。周小天也是長子,他即使被你嚇唬住了。時間久了他也會覺得你扶持他是理所應當的。你倒不如再占個周天宇的小老婆,我現在腦子里有個叫蘇媚兒的記憶,挺漂亮的,還有個沒斷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