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看了一會兒家里的環境,然后才緩緩放下茶杯:“官場和戰場不一樣,在戰場上只要你不怕死就能立功,只要你夠狠,敵人就會膽寒。”
“可官場上的敵人從不正面與你交鋒,他們擅長陰謀詭計,讓你防不勝防,當初我從戰場轉入官場后,一度被逼得孤立無援,不得不跟別人聯姻尋求破局之法,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倒下了,后人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你父親是我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活著的兒子,他當初什么都可以不要,決定帶著你母親出國生活,是我讓人把他鎖在家里的,他哭過鬧過,也絕食過,那幾年甚至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所以他并不是縮頭烏龜,至少在我和你們母子兩這個事情上,他選擇了你們。”
“當然了,這些年來你母親在生意上頗有些成績,我知道也是他暗中促成的,這點可能連你母親都不知道,當時你研究生畢業報考公務員名額被占,說實話憑劉雪一個小小的縣委常委是沒辦法查的,也是你父親在引導。”
“孩子,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陸星河也只是身不由己罷了,你不該恨他。”
聽了這些話,徐凡也是心情有些復雜。
他一直以為陸星河就是個孬種,縮頭烏龜,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
還有,徐春梅這些年來生意場上一直很順,原來也是因為他干預了。
徐凡掏出香煙遞給老人家一支,老人家猶豫了一下,剛要伸手,旁邊站著的司機連忙開口道:“首長,醫生說您不能抽煙.....”
只見老人家還是笑瞇瞇的接了過去:“抽一根也無妨,死不了。”
“孩子,我老頭子從未求過人,當初戰場上手底下八千益都子弟兵快拼光了都沒有請求過支援。”
“這一次就當我老頭子求你了,去省城一趟吧,我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了.....”
看到老人家手臂上和肩膀上明顯的彈孔和傷痕,真的,此時此刻徐凡心軟了。
他嘆了口氣,也不說話,起身回了房間,然后撥通了徐春梅的電話。
那邊徐春梅笑著道:“小凡,二十幾年了,什么仇什么怨都已經看淡,再說了,那賤人都跑到翠湖縣來求我兒子了,連老爺子都來了,我這口氣也出了。”
“去吧,叫聲好聽的,說不定將來陸家這桿大旗就是你來抗了,要真是那樣的話,那賤人估計會被氣死。”
“再說了,沒有他哪兒來的你,就當是報還他生育之恩了。”
掛了電話后,徐凡來到客廳看著陸戰道:“老人家,現在就走吧,這幾天翠湖縣災情嚴重,我還要趕回來防洪。”
他沒辦法拒絕這樣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將軍,不如就像徐春梅說的一樣,報還陸星河的生育之恩了。
陸戰心里也是松了口氣,不容易啊。
去省城的路上,徐凡和老人家坐在后面,見徐凡不說話,老人家主動開口道:“翠湖縣始終是小地方,上升空間有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