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照慶又是裝的,好叫山桃心軟罷了。
不過,裝這個有什么用呢?
就算是山桃心軟,照慶也沒法開口說話了。
難道照慶想讓山桃多給些好處?
山桃便淡淡地道:“你放心,我會仔細給你找婆家的,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也會按照規矩給你嫁妝,至于你嫁過去之后,日子過得怎么樣,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如果你婆家欺負你,有我們孫家和瑩瑩在,你大可以不用怕他們,受了欺負,我們自然會給你撐腰,可你也別仗著我們的名頭,在婆家作威作福,若是叫我們知道了,我們可是不依的,聽明白了嗎?”
照慶重重地點點頭。
山桃對照慶已經寒心了,就不想和照慶多待,回正院的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了劉金玲。
劉金玲一開始是給劉惠做外室的,她和劉惠的私情曝光,大庭廣眾之下,兩個人的丑事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按理說,劉金玲往后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但人家硬是憑借著自己,不僅做了劉惠的正妻,還叫劉惠轉了性子,硬是讓日子慢慢地順心起來。
有這樣的手段,莫說是做劉惠的正頭娘子了,便是去宮里做個貴妃娘娘,都綽綽有余。
如今宮里選秀的信兒已經傳下來了,也不知道那劉金玲后不后悔。
劉金玲沒后悔,有個人倒是后悔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閔憐兒養在枕邊的胡夢蕊。
也不能說是后悔,而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這兩日,胡夢蕊可算是高興壞了。
選秀的消息傳到瑤溪城的那一日,她就關上門,堵上窗,坐在屋子里大吃大喝了一頓,直喝得醉醺醺的,成了一灘爛泥。
閔憐兒從茶室回來,見到胡夢蕊這般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叫人往胡夢蕊身上破了幾桶井水,才把人叫醒。
“胡夢蕊,你這樣算是在做什么!你在糟蹋誰呢!你以為我真金白銀、好吃好喝地養著你,是叫你跑到我這里混吃等死么?若不是想著叫你去替我報復賈山桃,我何至于收留你!”
胡夢蕊被冰涼的井水一激,凍得瑟瑟發抖。
她先前還很怕閔憐兒,生怕閔憐兒會把她趕出去,可她現在卻一點都不怕了。
“誰要你收留!我在秀水鎮賃了宅子,有丫頭婆子伺候著,還有田地收租呢,是你非要叫我搬到鎮子上和你一塊兒住,說什么只要我好好聽話,將來的榮華富貴少不了我,可現在呢?”
“我每日天不亮就要爬起來練舞,吃得比雞還少!你供養我什么了!我手上有錢!我吃喝花的全是我自己的錢!誰稀罕花你的錢?你不過是一個伎子罷了。”
“說的好聽點,是茶博士,可說白了,這誰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營生的?你白天做茶博士,晚上就去伺候那些過往船只上的有錢人,用你的臭錢來供養我?呸!姑奶奶我不稀罕!”
閔憐兒被氣得發狂,叫人抓著胡夢蕊,就狠狠地打了胡夢蕊一頓。
她倒是不打胡夢蕊的臉,專門打那些沒法叫人說出來的地方,疼得胡夢蕊吱哇亂叫。
“胡夢蕊,你以為上頭要選秀女了,你便蠢蠢欲動,想要離開我身邊,跑去攀高枝兒?呵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這個丑樣子,你能選上秀女,那才叫有鬼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