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打壘房子,窗子也做的很小,用窗戶紙糊的,沒有玻璃。
窗戶小了,冬天風進來的少,屋里就暖和些。但墻上的黃泥本身就吸收光線,再弄這么小的窗子,屋里就很黑暗了。
所以,來了客人,大家就只能迎著門坐在堂屋里,只這個地方因為迎著門,門打開以后,亮堂一些。
所以,就是在這乍暖還寒的冬末春初,堂屋的門也是要開著的。
當然,屋里也不會像礦機的宿舍一樣,要生爐子。農村人買不起煤。
有條件的,只是在臨睡覺的時候,往壘在堂屋里,用來做飯的灶臺里塞些柴禾點著了,煙道通過里屋的土炕,把炕暖和一下,就趁著土炕暖和,睡下了。
這也怪不得小慧在姚遠的東屋里住著,冬天不生爐子,她都覺得很享福了。
同時,姚遠也一下子理解了,為啥小慧這么好一個姑娘,可以如此委屈自己,肯嫁給張建軍那個混蛋了。
小慧讓父親和兄弟陪姚遠在堂屋里坐著,自己就去找她當支書的小叔去了。
沒一會兒功夫,支書就趿拉著一雙破解放膠鞋,跟著小慧過來了。互相介紹了認識,在堂屋一起坐下,姚遠就拿出煙來,遞給支書。
姚遠雖然不抽煙,可出來辦事,還是要帶著煙的。那個時代,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抽煙。特別是農村,連十幾歲的孩子,都煙不離口。
支書平時抽自己種的旱煙,這錫紙包著的煙倒很少抽到。當下就對姚遠恭敬起來,把煙接過來自己點上,坐著和姚遠聊天。
支書在小慧他爹這四個兄弟里,排行最小,叫王四福。小慧爹是老大,就叫大福了。
姚遠就對王四福說:“小慧一直在我那里跟著我干,現在自己掙工資,工資一月五十多塊,比城里工人掙的都多,這個叔你應該知道吧?”
王四福雖說是小慧的親叔,可是農村人也遵守財不外露的規矩。小慧在外面到底掙多少錢,父母是不許她說實話的。
可大家看著回村的小慧,打扮的跟城里人一樣洋氣,就知道小慧這錢沒少掙。
如今,聽說給小慧開工資的那個主家來了,王四福當然就把姚遠當老板看了。
聽到小慧一個月可以掙五十多塊,支書心里也是暗暗吃驚。小慧掙一月,他這個支書得掙倆月啊!
嘿,你說這小慧她爹,我們家這老大,還真是摳門到家了!
王四福聽姚遠這么說,心里就有些生氣了。
小慧掙這么多錢,他上月問小慧爹要一百塊錢給隊上墊樹苗錢,他愣說沒有!
好你個老大,你等著,我和你沒完!等人家走了咱再算這筆賬!我借錢是為隊上,又不是為自己,又不是不還你,用得著這么摳嗎你?
當下他得先應付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