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姜姨是贊同的:“大傻說的沒錯,現在大街上都在宣傳五講四美,講文明懂禮貌,美美你看你說話的樣子,還真就有點舊社會那些綁票的胡子的樣子。
你說你一個大姑娘,不知道好好捯飭自己,整天的拍桌子敲椅子,粗著嗓子說話,越來越像個假小子,誰還敢要你呀?
你看你姐姐,這整天捯飭的,唉喲,跟朵鮮花似的!你咋不向她學學呢?你哪怕學她一半也好啊?
你們倆要是互相勻和一下,我看著就都順眼了。”
接著就打個唉聲說:“你說我這倆閨女,這是咋養的,咋倆人就沒一點一樣的地方呢?”
抗抗就不干了:“媽你這是夸我呢,還是罵我呢?我今天不是出門去小慧那里了嗎?平時我也沒這么打扮過。”
姜姨就沖著抗抗嘿嘿兩聲,皮笑肉不笑說:“媽是夸你呢,真心的。”
抗抗瞅她媽一眼說:“我才不信!凡是讓你用這語氣說話的,都不會是好人!”
知母莫若女,姜姨的確是嫌抗抗捯飭的有些過了。
這個年代,臉上擦點雪花膏就行了,還擦了粉,眉毛都描過了。眼皮那里顏色明顯和周邊不一樣,肯定是用什么東西畫過了。
至于用了什么東西,姜姨弄不明白。但女人不管年輕與年老,不化妝出門已經十多年了,抗抗竟然畫了淡妝。這在那個時代,在姜姨看來,就是離經叛道,不是正經女子該干的。
你都倆孩子的媽了,還把臉鼓搗的跟小鬼兒一樣,你想干啥呀,還想背著大傻去勾引男人不成?
也就是抗抗結了婚,有姚遠在一邊守著,還有倆孩子在跟前,當著搖搖和媛媛的面數叨她們媽不合適,姜姨才忍了。
要是抗抗為閨女的時候敢這樣,姜姨早就罵上了,非逼著抗抗把妝洗干凈了不可!
進入八十年代,人們愛美的心已經回來了。
商店里,開始賣帶著粉餅和小鏡子的補妝盒,更有帶著各種顏色的,大一些的,更精致的化妝盒。
女孩化妝出門,包里帶一個帶小鏡子和粉餅的,圓圓的,小巧精致的補妝盒,已經成為時尚。就是像抗抗這樣,二十七八的少婦,出門也有許多或多或少化了妝的。
姚遠來自現在,媳婦打扮的更漂亮,他當然喜歡了。所以,他不反對抗抗打扮,反而希望她天天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女人的喜好,往往取決于自己的男人。姚遠喜歡抗抗捯飭,抗抗當然出門也會化妝。
她皮膚白嫩,長相好看,出門畫個淡妝,真就像畫里走下來的電影明星一般。
她又是做服裝的,不缺時髦漂亮的衣服穿,也不乏自己的審美觀點和情趣。
在礦機這個地方,抗抗無異就是最時尚的。劉夏這幫和她差不多一般大的少婦閨女們,很早之前,就都照著抗抗的樣子來收拾自己了。
抗抗在外面化妝可以,在家里她媽面前不行。姜姨的觀念里,接受不了自己閨女往臉上涂脂抹粉。
抗抗大了,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姜姨不好像前幾年那樣,直接說到她臉上去,不給她留臉面,可話里話外,總是會帶出不高興來。
姚遠也聽出姜姨的聲音怪怪的,有諷刺抗抗的意思來了,趕忙就插嘴,裝著熊抗抗說:“趕緊吃飯,吃完了媽還要去看摩托車呢!”
一家人這才都閉嘴,把心思花在吃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