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個燃情歲月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了。那才是真正的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呢!
中午只能簡單吃點飯,然后大家吃了接著再干活。
到了晚上,工人媳婦就在姜姨幫助下,炒幾個小菜,借姜姨家的飯桌,在東邊空屋里擺上,大家在一起喝酒。
喝酒當然是為了酬謝所有參加干活的人們,工友還有四鄰八舍主動過來幫忙的。
大家都是工人,說話未免粗俗,尤其是喝了酒以后,更是五吹六拉,著調的話不多。
按理說,姚遠骨子里是純粹的文化人和干部,和這些人不會有共同語言。可是,他就喜歡這個氣氛,喜歡這種親情。因為大家骨子里,都沒有壞心眼兒,都不會互相算計,都在把自己的激情拿出來,都在為了別人好。
不管談論的是什么,這種燃情歲月里的場面,都讓姚遠深深迷戀,以至于像缺酒一般,和大家喝個酩汀大醉,讓下班回來的美美,沉著臉好一通數落,大家這才散了。
美美是廠里的中層干部了,而且因為她的車間全廠效益最好,而知名度遠遠大于了姚大傻。
喝酒的工人們都認得她,看她沉著臉進屋,就都不敢喝了。
美美還真就有些當官的本事,小臉一沉,竟然自有一股威嚴,認識不認識的,都有點怕她。
姚遠喝的確是多了,第二天醒過來,連昨天晚上自己和大家說什么了,都忘的干干凈凈。
會不會把自己穿越的事情也說出去呀?
但隨即一想,就是他當真說了,那幫醉鬼也不會相信這種不靠譜的瞎話,而且,這瞎話還是出自一個醉漢的嘴里。
既然這樣,也就無所謂了。
不過,工人這工程浩大,一天肯定不能干完,下禮拜還得接著開工。
這工人撿來的,全都是磚塊,一塊整的都沒有。而且,壘墻的粘合劑不是水泥,更不是石灰,而是山上隨處都可以找到的黃泥。
要把這些碎磚塊和黃泥變成整齊的墻體,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說,這工程就有些“浩大”了。
首先,碎磚塊壘墻,還得結實漂亮,就是門學問,估計現在的泥瓦匠師傅都夠嗆能干得了。
得先把完整一些的磚塊挑出來,用在墻外面,這樣墻壘起來以后,再用摻了麻刀草的石灰膏把磚縫一抹,外面看著才整齊漂亮。
那些殘次的碎磚頭,則要用在里面,到時候用摻了麥秸的黃泥抹一層墻皮,就做為小屋的墻面,再刷上石灰,就變白墻了。
那些殘次的瓦有裂縫,下雨的時候會漏雨。工人熬一鍋瀝青,把那些瓦紋用瀝青灌死,殘次瓦就和好瓦一樣,不會漏雨了。
這些活里面,最累的就是和泥了。
黃泥得加麥秸,這是為了防止開裂和增加粘接力。
黃泥加上麥秸,再加上水,和起來費老力了,死沉死沉,掀根本鏟不動,得人光了腳進去踩,才能把泥和麥秸攪勻。
所以,那時候工人壘墻,壯漢都得負責和泥。姚遠就得負責和泥,干一天下來,比他當初在火車站干搬運都辛苦,累的跟三孫子似的,可他心里高興,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