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下層管理者就不會畏懼制度,而會向他靠攏,以他的喜怒哀樂為標準,最終走向以后出現的那些家族企業一樣的結局,越發展路越窄,富不過三代,這就出了他的本意了。
張主任要談的,可不僅僅是修改制度這一件事情。
礦機從動亂開始以后,嚴格來說,就再也沒有正常過。走到今天,處在困境里的職工,可不是小劉一個人,一個家庭。
他想到的是,得讓礦機人都學會互相幫助。只有大家都學會了幫助別人,姚虎時代的那個燃情歲月,才能夠真正的再回來,那些處在困境里的人和家庭,才能得到真正的幫助。
經歷這許多年的挫折,他也逐漸想明白了,人的能力有限。以他的能力,跟著姚遠,把礦機這一個地方人們的觀念改過來,讓大家再一次變的有愛心,相信集體的力量,就很不錯了,再多想,就是不現實的。
不現實的東西,想多了叫好高騖遠,一點用處沒有。
他就對姚遠說:“靠幾個干部捐款,小劉他家屬上萬的醫療費,那哪兒夠啊?你不也經常說嗎?得讓礦機變成一個大家庭。
我就想啊,既然咱們礦機得是一個大家庭,為啥就不能發揮這個大家庭的作用,讓大家一起來幫助小劉呢?人多力量大嘛。”
姚遠就點頭說:“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著發動全廠的職工捐款,都來幫助小劉,對不對?”
張主任就說:“是啊,咱得發揮這個大家庭的作用。同時啊,咱們也不能只看小劉這一件事情。像小劉這樣的情況,礦機還有不少啊。咱們得通過小劉這件事情,慢慢引導著大家,自覺地去學著互相幫助,把礦機人原來的那些美好品德,再找回來呀。”
姚遠聽著,臉上的神色就慢慢嚴肅了說:“叔,你這個題目可就大了。不過真要把這個題目做好了,我爹媽時代的那個燃情歲月,就真的可以回來了。”
張主任就感慨著說:“是啊,這個題目是有點大。可是,我想著啊,就是再大,咱們也得做!如果現在不做,再這樣過幾年下去,這個社會就會越來越冷漠,人們就更變得只會關心自己,不會關心別人。到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再想做,也晚了!”
姚遠就沉重地點點頭。他張叔能認識到這個地步,認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就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經歷過未來,知道這社會,恰如他這位張叔意識到的這樣,會越來越冷漠,最終變得無可救藥。
姚遠想一會兒就說:“咱不能搞過去貼告示那一套,好像是咱們硬去提倡這個事情,讓大家覺得不捐款就不高尚一樣。”
張主任就點著頭說:“對,我也是這個想法。如果這事發生在當年的部隊上,部隊不會用貼告示這個辦法。
當年在我們這些戰士心里啊,部隊就是我們的家!我們有困難了,第一個就會想到要找部隊。要是咱礦機也能做到那樣,你想想,小劉遇上這個事情,他會連請假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