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趙副主任特地找了他們一番談話。
盡管未明確指示,四人也明白此行動實則找茬挑剔。
他們是解放前老一代火車檢修機構的技術人員。
那時對檢驗工作人員有極高的要求,工資卻極其低廉,每個月僅僅獲得五兩銀洋,然而仍受到熱烈追捧。
為什么會這樣呢?
就是在于有收買和受賄的自由權。
若當時想要把設施賣至鐵路管理局,那就必須按規贈送這班工人足夠的現款。
之后解放時期,
沒人還敢送錢了,這些人只得靠北風取暖度日。
幸而因為缺少專業技能人員的緣故才得以進入了實驗室里工作,
只是隨著國內大量人才進入實驗室,這群老人都越來越處于邊緣地位。
尤其如劉國章這般根系深厚并有正派血統的領導空降為主副主任之位,令他們更加保持警惕。
因此一登上車輛,他們毫不猶豫地向李建國發起了進攻。
沒有料到李愛國竟然采取毫無道理的方式來應對我們。這使事先早已想好了各種說辭的劉明善不知所措。
「你說你有道理,在別人卻并不領情呢!」你就算講你的道理,對方又何必理呢!
而在這里,李愛國反倒覺得自由而輕松,一面和劉清泉等交流家常一面操弄機械。
「老劉,老董,剛剛你倆在火車下的談話是真的嗎?」
「那必須是真的!」
劉清泉收起了腦袋,大吼道:「就算是眼前的軌道斷裂了,機務段一聲令下我也不敢有絲毫猶豫。」
「我也不遜于你們!」老鄭高聲響應。
劉明善則蜷坐在角落,聽到這些話后忍耐力再也無法保持,開始諷刺道:「諸君無非是知識貧瘠、素養低下、并未組織歸隊的草根群體。只是空有嘴巴上的力氣,偽善的表現。「但真正面臨險境的時候,恐怕你們誰也不會站得最前。」
聽到這里,「你丫」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而老鄭覺得自己被冒犯,于是抄起了煤鏟朝著對方面門一通亂擊。然而卻被李愛國制止了。「老鄭,我們要講道理來折服他人。」他轉頭對研究生成員認真道。「你去問這位大學生研究員一下,機務段的工人們為何愿意為單位全力以赴。」
「你告訴他機務段的工人們之所以如此,因為他們能在這個體系下享受何種特權與保障,比如死后的遺眷會獲得穩定的工人身份及高額補償、殘疾人可以獲得醫療費用、生活保障直至終身,以及他們的子女也會有工作安排。這種種福利才是他們心無掛慮,愿意無私地工作的背后原因所在。」
轟。
煤鏟子狠狠插入到車底下冰冷的鐵板上。此時,老鄭的眼神堅毅無比,面色漲得血紅,并展示出仿佛隨時都會與任何挑戰者決一死戰的姿態。「這一章節還未完結,請您下翻繼續閱讀后面更豐富的內容。」
面對這些話語和情景,劉明善不再作聲,不過他的心中滿是疑惑。
「為什么為了孩子、為了老婆和機務段的利益而自我犧牲?這群工人真的愚蠢到了極點?」
時間緩緩流淌,在接下來的時間里。
烈風呼嘯而過的火車頭部,籠罩了一層沉重與沉默。只有那些不間斷的聲音——食物與水瓶撞擊發出的單調節奏,在空間里蔓延整整半個小時。這似乎成了車廂內的音樂節律。盡管寂靜依舊彌漫著車廂,卻已不再是那種沉悶與壓迫的感覺。相反,在某些人的內心里燃起了一場對自省與反思的小。他們在這段旅程中似乎有了些不同的感悟和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