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益川雖然知道這首詩很好,可他卻萬沒想到,此詩一出,居然在錢塘詩會上,直接讓眾人啞然無言!
并且一舉奪得頭彩!
如今,聽聞錢老如此一說,而李老又如此點頭,四周眾人又是如此認同,蘇益川心中大為解氣。
隨后,他便露出一臉無奈的苦笑道:“此詩雖是蘇某花錢所買,卻非是蘇某所作。
只恨蘇某,沒能將此詩的原作者尋來,
今夜,倒是讓蘇某人,白撿了這么一大個便宜。”
蘇益川老老實實的回答,倒也不怕丟了面子。
反正,眾人也知道蘇益川的文采,他也沒傻到,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錢老與李老二人,只是點頭笑了笑,并沒有多問其他。
若是蘇益川能夠將詩的作者帶來,那倒是奇了。
那落款處的“緣之”兩個細字,只怕是連蘇益川本人,也未曾發現吧?
眾人也跟著點了點頭,滿臉失望之樣,左右交談。
但見錢老二人只一笑而過,并沒有開口詢問此詩的作者,底下的學子文士,也沒敢貿然開口詢問。
而這首“飲湖上初晴后雨”,幾乎是如雨后春筍一般的速度,被詩會上的人,給傳誦了出去。
不少的歌姬舞女名妓,已經開始淺唱起來……
底下的學子文士,以及觀賞之人,還處在一陣回味無窮之中。
此時,就算有人再做了詩出來,也沒底氣貿然拿出臺面來與人切磋,只在暗里藏入袖中。
……
……
就在此時,街上某一處角落。
寧浩然的狗腿子阿福,已經笑吟吟地回到了寧浩然身邊。
“嘿嘿……少爺,一切全都按照少爺的吩咐,辦妥了。”
狗腿子靠近寧浩然身邊,掛著滿臉壞笑,靠在他耳邊輕聲得意道。
“好,咱們現在就去沁園。”
寧浩然冷笑著點頭應了聲,起身抖了一下衣衫,頗為風流的搖著手中折扇,朝著沁園方向而去。
沿途之中,凡是寧浩然所到之處,果然如同狗腿子所言,都能聽到一則令人驚然的消息——
“百家村的童生寧遠放出豪言,如若不是他今日臥病在床,沒能前來參加錢塘詩會,錢塘第一才子的名頭,一定非他莫屬!”
這則消息一經傳出,便如若平地里響起的一道驚雷。
瞬間,開始在四面八方傳動開去。
所謂三人成虎,這則消息傳著傳著,就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類似于——
“奪得頭彩的神秘詩作者,連給寧遠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錢老等人腐朽不堪,完全不懂欣賞詩詞……”
“錢塘縣,除了他寧遠之外,所有人都是一群廢物……”
……
無論是在大街上,還是在詩會之中,無數的學子文士,一個個皆是面容憤怒的大罵不斷。
那一幅幅喋喋大罵、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寧遠之樣,直讓寧浩然心中大為暢快。
“阿福,今晚這事兒,你干的非常不錯。”寧浩然滿意的點頭陰笑。
“多謝少爺夸獎,寧遠那個賤人,今晚死定了!”
寧浩然意味深長的望了狗腿子一眼,二人笑吟吟的直往沁園。
“哈嚏……”
百家村內,寧遠剛從茅廁房小解出來,冷不丁間打了個大噴嚏,差點被一口氣給嗆摔到。
“唔……該不會,有人在背后罵我吧…”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下,寧遠恍恍惚惚的摸索著原路而回,眼皮上下直打架的回到床上睡下,緊了緊身上的被子。
嗯……在這個人心險惡的時代,也只有身上的被子,才能給人一絲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