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畢瑾渾身劇震,腳上傳來的溫軟觸感和隨之而來的強烈吸感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看著林如宴烏黑的發頂,看著她毫不避諱地將自己的嘴貼上那“埋汰”的傷口,用力地吸著……
她甚至忘記了疼痛,只剩下極度的震驚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洶涌而來!
蘇月清也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震撼和動容。
她知道林如宴是想通過自己的嘴,把傷口里的毒素和殘留的微小刺尖吸出來!
這是最原始、最直接,也最不衛生、風險極高的方法!
真是個傻妞啊!
難道就不會先用酒精給傷口消一下毒,去一下味嗎?
“呸!”
林如宴猛地抬起頭,側過臉將一口混合著唾沫與毒血的液體吐了出去。
之后她也沒有停頓,深吸一口氣,再次低下頭,嘴唇緊緊貼上傷口,用力吸著!
表情專注而堅定,完全無視了那傷口的污穢,以及可能給自己帶來的風險。
這要是有口腔潰瘍,她也會中海膽的毒!
“呸,呸~~”
林如宴一次又一次地低頭、猛吸、吐出污血。
她覺得只要吸得夠快,毒素就絕對追不上自己。
畢瑾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腳上的灼痛和麻木感似乎真的在那種溫熱的吸感減輕了一些。
只是強烈的情緒,卻在心里翻江倒海!
之前對林如宴所有的蔑視,仇恨,在這一刻,在她不顧一切、近乎卑微地為自己吸吮傷口的行為面前,顯得蒼白、可笑、自私、狹隘!
一股酸楚感,猛地沖上畢瑾的鼻尖,她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行了,別…別,吸了…臟…太臟了…”
畢瑾的語氣帶著哽咽,聲音破碎不堪,像之前勸嚴初九一樣。
她想抽回自己的腳,卻被林如宴死死按住。
林如宴再次吐出一口污血,眼神帶著一種近乎執拗的堅持。
“不行!必須把毒素全部吸出來,否則以后你就得單只腳跳著走,連廣場舞都跳不了!”
林如宴說著,再次垂下頭去。
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線條顯得異常柔和,也異常堅韌。
這一刻的她,在蘇月清的眼中,就變得有點順眼了!
她有點忍不住,騰出一只手將林如宴臉頰上凌亂又濕透的秀發別到耳后,動作輕得像在給自家的招妹順毛。
畢瑾也覺得林如宴臉上那些曾經討厭的倔強線條,此時變得格外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林如宴再次吐出的液體顏色已經變得鮮紅,不再是暗紅污濁!
畢瑾腳上傷口雖然依舊紅腫,但似乎不再繼續擴散蔓延了。
林如宴終于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活,比給嚴初九說情話可累多了。
好半天,她才緩過一口氣,然后用酒精給畢瑾消毒,進行包扎!
“嫂子,里面還有兩三根小刺,等下回到游艇上,找到針再給你挑掉!”
畢瑾看著她疲憊不堪、而且十分狼狽的林如宴,張了張嘴,可是那句“謝謝”在嘴邊轉了三圈,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不過這一刻,作為旁觀者的蘇月清分明看見,畢瑾眼中長久以來對林如宴的怨恨,似乎消散了不少。
……
嚴初九和葉梓仍在深幽的海底
陽光透過海面灑下斑駁的光影,葉梓如一條美人魚般優雅地游動著,修長的雙腿輕輕擺動,海流拂過她纖細的腰肢。
她烏黑的長發在水中散開,像一幅流動的水墨畫。
那雙明亮的眼睛在潛水鏡下依然閃爍著靈動的光芒,珊瑚的倒影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流轉,仿佛帶著美顏濾鏡!
她和嚴初九沿著剛才發現鮑魚群的地方展開搜尋,只是找了一陣,并沒有發現鮑魚,只找到幾只大海螺。
正當嚴初九失望的準備上浮之際,葉梓卻突然拉了一下他的手,指向一礁石縫隙。
嚴初九順勢看去,只見有兩只色彩斑斕的龍蝦正悠閑地揮舞著觸須,頓時神色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