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從駕駛艙里走出來,站在游艇的甲板上。
月亮被云層遮擋著,海風迎面拂來,嚴初九的目光凝視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漁船燈光,眉頭緊鎖。
他原本想要叫上招妹,去解決吳阿水一等。
然而招妹此刻正陪著小姨,叫它的話,勢必就會驚動小姨。
這件事,他想獨自解決,不想讓小姨在內的任何人知道。
腦子這種東西,他也是有的,只是以前懶得動而已!
現在努力的擠了擠,他就有了個主意。
不過這樣做,會不會太過殘忍一些呢?
嚴初九猶豫一下,決定先做好前戲,至于要不要干到底,一會兒看情況再說。
主意拿定,他就趕緊六合備,然后帶著東西來到艇庫。
摩托艇和登陸艇,他很想使用摩托艇,因為它速度夠快,兩三海里,擰幾下油門就到了。
然而它的噪音很大,恐怕沒靠近就會被對方發現。
最終,他選擇了速度雖慢,卻幾乎接近無聲的登陸艇。
將所有東西都搬上登陸艇后,他又檢查一遍,確認無誤,這才發動起來。
小艇劃破漆黑的海面,像一把利刃悄無聲息地刺向目標。
隨著距離縮短,兩艘漁船的輪廓逐漸清晰。
嚴初九借著漁船上搖晃的燈光打量起來。
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之一是吳阿水那艘四十米長的舊漁船。
另一艘則是將近五十米的鋼殼漁船,碩大的船身,以及加固的撞角讓它看起來極為結實雄壯。
毫無疑問,吳阿水搖人來了。
當登陸艇靠近兩船約五十米時,嚴初九便果斷關閉了引擎,讓登陸艇順勢靜靜地漂向兩艘漁船。
悄無聲息的靠到近前后,嚴初九用一個帶索的搭鉤扣到了一艘漁船上,然后干脆利落的爬了上去。
甲板上散落著漁網和空啤酒瓶,魚腥味與柴油味在空氣中彌漫。
嚴初九貓著腰,緊貼船艙外壁移動,靴子踩在濕漉漉的甲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透過布滿水霧的舷窗,嚴初九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吳阿水那張陰郁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沉,鄭運杰正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唾沫星子飛濺。
他們中間,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黃雄!
黃雄是黃寶貴的堂弟,也是漁業公司船隊的船老大之一。
不過這個黃雄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輩,反倒是案底累累的前科人員,年初才剛刑滿釋放回來。
黃寶貴的十幾個船老大,就數他做事最為陰狠歹毒!
鄭運杰此時正在跟吳阿水激烈爭執,“吳阿水,你特么不要這么慫行不行?你讓大家停下來干嘛?”
吳阿水陰沉著臉,“不是慫,是先看清楚情況再說,這叫謀定而后動。”
鄭運杰嗤之以鼻,“謀個屁,現在在公海了,雄叔也來了,咱們兩艘船加起來差不多二十號人,直接沖上去干他不就完了?”
吳阿水搖了搖頭,“鄭運杰,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嗎?”鄭運杰一臉的憤怒之色,“他害得我姐坐牢,昨天又差點讓我們沉尸大海,這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吳阿水拿眼瞪向他,“你想報仇我就不想嗎?”
“你想就特么的別犯慫啊!”
“夠了!”黃雄突然暴喝一聲,聲音像砂紙般粗糙,“你們吵吵什么,吵能把他吵死嗎?”
吳阿水與鄭運杰互看一眼,終于消停了下來。
黃雄看向吳阿水,“阿水,說說你的主意?”
吳阿水伸手指向旁邊的幾套潛水服,以及幾把魚槍,眼中泛起陰險之色。
“我的意思是找幾個水性好的兄弟,神不知鬼不沉的悄悄摸上那艘游艇,給那姓嚴的來幾發冷箭,將他弄死或弄殘。”
黃雄沉吟一下后,搖了搖頭,“這樣很麻煩,也容易落下手尾。”
鄭運杰忙問,“雄叔你說怎么辦?”
“這里既然是公海,那咱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黃雄指了指地上的魚槍,“把魚槍換成汽油,把他的游艇點了!”
嚴初九在外面聽得真切,手不自覺摸向嵌在潛水服上的彎刀。
“這樣好,這樣好!”鄭運杰立即舉雙手贊成,“他的船燒起來后,必定會沉沒,那姓嚴的也會沉尸大海,到時候咱們什么仇都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