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蘇月清走過來,輕輕握住他的手,“我們返航吧!”
嚴初九點點頭,走進了駕駛艙,可是站到船舵前,他卻久久沒有發動。
蘇月清見狀便走進來疑惑的詢問,“怎么了?”
嚴初九指向屏幕,“小姨,咱們停船的這個地方,聲納掃描與磁探儀顯示點!”
黃德發雖然在海圖上給他畫了一個點,但不是葉梓那樣的具體坐標,而是一片模糊海域!
嚴初九當時曾追問過,黃德發卻說他知道的就是這個大概范圍,沒有精準的經緯度。
蘇月清猶豫一下,終于點了點頭。
她也想找到姐姐和姐夫出事的具體位置。
嚴初九啟動游艇,以標記點為中心,緩緩向外搜索。
這艘價值數億的豪華游艇配備了頂尖的探測設備,搜索能力不輸一艘專業打撈船。
只是從中午找到傍晚,搜索半徑已經達到了一海里,始終都沒有發現。
蘇月清在駕駛艙里一直陪著外甥,眼見日頭快要西沉,他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就勸說,“初九,算了,我們回去吧!”
嚴初九不愿放棄,微微搖了搖頭沒吱聲。
蘇月清猶豫著說,“如果……”
嚴初九見她欲言又止,不由追問,“小姨,你想說什么?”
蘇月清想說如果位置沒有錯的話,海底又沒發現漁船的殘骸,那恐怕只有一種可能。
當時出事的時候,漁船徹底解體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然而真是這樣的話,出事的經過必定殘忍,她實在不忍心說出來。
嚴初九自然也想到這種可能,但他就是不死心。
“小姨,讓我再找找,實在找不到才回去!”
蘇月清見他如此固執,也沒再勸,只是指了指天色。
“現在天快要黑了,暫時不找了怎樣,明天早點起來找,到中午還是沒有收獲的話,咱們就回去好嗎?”
蘇月清一改往日的作風,語氣溫和又輕柔的外甥商量。
“好!”
嚴初九答應一聲,讓葉梓接手船舵,駛向附近夜晚可避風的島礁海灣,順便釣一場魚。
盡管他的情緒低落,但生活就是這樣,不管你的狀態怎樣,它仍然還要繼續。
夕陽無限好,將海面染成一片橘紅。
游艇緩緩駛入一處背風的島礁環抱的海灣。
海浪輕柔地拍打著船舷,嚴初九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隨著錨鏈的“嘩啦”聲,終于得以片刻松弛。
很快,甲板上便是一片忙碌景象。
葉梓開始按照習慣,張羅著拜神。
蘇月清則是去搬窩料,林如宴和畢瑾跟在她后面打醬油。
“呼——”
嚴初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心頭的陰霾也被這熟悉的熱鬧驅散了不少,人也振作起來。
他跟著進入倉庫,幫著小姨搬窩料。
蘇月清見他進來,這就指著剩余的十幾箱窩料對他說,“初九,今晚我們把這些窩料全打下去吧!”
嚴初九有些欣慰,“小姨,你終于學會舍得了!”
蘇月清是個比較實際的女人,凡事都以生活為主,浪費在她的人生字典里面屬于可恥的詞語。
只是姐姐與姐夫的事,讓她這會兒變得格外慈悲,想著誘不到魚,那就權當喂魚做善事好了。
因此打起窩來,也不再手軟。
……
一切都準備妥當,晚飯也吃了之后,夜晚早已如約而至。
夜幕上繁星像鉆石般點綴蒼穹,銀紗也仿佛不要錢似的鋪灑在海面上。
游艇的探照燈在漆黑的海水中投射出明亮的光柱,但也照不到底。
這里的海水很深,超過了三百米,適合釣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