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子豪從高燒的混沌中掙扎著清醒過來時,大腦仍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艱難地轉動脖頸,目光落在隔壁病床上——嚴初九竟然還在吃飯。
艸,這頓飯是吃到天荒地老嗎?
他在心里暗罵不止,但當他瞇起眼睛仔細看時,才發現桌上的菜色已經完全變了樣。
全魚宴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眼花繚亂的全雞宴。
晶瑩剔透的白切雞泛著油光!
沙姜雞煲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紅棗枸杞蒸雞色澤誘人,瑤柱拌雞絲精致講究,還有那盅花膠烏雞湯,正冒著裊裊熱氣……
更讓羅子豪心頭火起的是,病邊照顧嚴初九的人也換了。
那個說話甜膩的日本女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肌膚如雪的冷艷美人。
她正細心地為嚴初九盛湯,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泛著瓷器般的光澤。
窗外刺眼的陽光提醒羅子豪,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
他躺在病床上,感受著腿部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這該死的傷口反復感染,讓他受盡折磨。
隔壁那個混蛋,不僅傷勢好轉得快,身邊的女伴更是像走馬燈一樣換個不停。
“呵——”
羅子豪發出一聲苦笑,干裂的嘴唇滲出血絲。
命運真的不是般諷刺啊!
他的腿傷一次次惡化,而仇人的"女朋友"卻一輪輪更換。
最可恨的是,每個女孩都漂亮得扎眼,照顧起人來更是無微不至。
……
“小初子,你要多吃點哦,這些都是我酒樓比較滋補的菜。”
林如宴的目光落在嚴初九身上,眼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情意。
隔壁還在發燒的羅子豪蜷縮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精致的菜肴。
病痛中的他,此時并沒有什么食欲,心里卻酸得像是灌了一整瓶陳醋。
要是哪個姑娘能這樣體貼地給他送飯,不管多沒胃口,他也保證連盤子都吃下去。
誰曾想嚴初九只是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那些菜肴,眉頭緊皺著挑三揀四,“怎么都是這些菜,沒有魚嗎?”
“我媽說,受傷的病人不能吃魚,你將就著吃一點雞!”
林如宴難得好脾氣的哄著他,舀了一勺雞湯,輕輕吹了吹湊到他嘴邊。
“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吃海鮮,吃大鮑魚好不好?”
“不好!”
嚴初九煩躁地翻了個身,被子被他揉成一團。
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此刻滿腦子都是魚肉!
當然,海鮮也能勉強湊合!
至于其他食物,他都感覺索然無味。
嚴初九郁悶了一下后,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伸手指向洗手間。
“大表姐,里面的桶里有個海螺,你幫我拿去加工做個刺身!”
林如宴的手指猛地收緊,瓷勺在碗沿撞出清脆的聲響,腦海里已經閃過一百種把湯潑在這混蛋臉上的畫面。
我大老遠的給你送飯菜過來,你竟然還挑三揀四?
愛吃不吃,不吃就是不餓!
這可是你小姨說的!
只是想到他大病初愈,不能忍終究還是生生忍了!
林如宴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地抄起水果刀沖進洗手間。
“不就是刺身嘛!”
林如宴找到那個海螺后,這就咬咬牙,刀尖狠狠扎進螺肉里。
只是當她剖開最后一層螺肉時,突然愣住了——一抹粉紅的顏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手指微微發抖。
當她確認那是什么后,整個人像只歡快的小鳥般沖出洗手間,不由分說地撲到嚴初九身上,在他臉上落下雨點般的親吻。